姜煐眼一转,看见一个血淋淋的侍卫断了舌头,满面是血。她的心高高吊起,害怕她和小朝仪会被发现,撩起帐子呵斥要进去的侍卫:“还不滚出去!”
侍卫看了看雍亲王,抱拳跪下。
“欸,”雍亲王捉住她的手腕,看见她袖间挂着一圈红绳,一颗赤金桃木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眉尖一挑,假意体恤道,“煐儿怕猫,还是别进去了,叫下人办了便是。”
姜煐冷笑:“劳烦皇叔挂记。”
雍亲王不做多余事情,她难能明白为何雍亲王会将她叫到千山围场。此举此行,姜煐看得明白。
怀疑内里有猫是假,怀疑她姜煐才是真。
闷热至极中,她脑中弦绷紧,遍体生凉。
她儿时的确怕猫,贸然进去只会迎合雍亲王猜测,可里头睡着的,床上躺着的,只要一见便可定她的罪。
世上怎麽可能会有两个朝仪的帝姬?
这件事裴颐之能信,其他人却万万不会信。
在这种情况下暴露,不论是将哪一方定为假,她都是个死字。
她脑中想法快速旋绕,心道找个理由甩开雍亲王,进帐子把侍卫轰出去。若侍卫看见了,便拔刀杀了——
只是雍亲王为何会发觉,为何会?
流转了数日的猜测隐隐在心中呈现。她缓缓侧目,看向身后一言不发的梁晗。她面露忧愁,捧着小小暖炉,脸色苍白:“山里的野猫兇人,殿下还是莫进去了。”
两个侍卫名正言顺走进她的帐篷里,雍亲王仍要扯住姜煐的手,姜煐一顿,径直甩开他,静芽为她撩开帐子,她屏住呼吸走进去。
事到如今,她没有甚麽好怕的。她早已想好,侍卫若语行不轨,她便抄起床上环首刀将虎狼一窝灭口便是!
她快步追上侍卫,耳朵里只能听见心在扑通扑通狂跳。她终于感受到初夏的闷热,连带着夏日的雨水都变得滚烫,后来她才发觉,是自己后背生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