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煐伸手,把程廷字条搁在桌上:“裴郎方才给了小公爷回複?”
“正是。”
“那其余的信都是什麽?”
“给我阿娘的信,给师傅的信,还有……”他眉尖攒动,笑道,“在下安守本分,请殿下放心。”
姜煐静静地看着他,不作言语。
裴颐之从抽屉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她:“但有一事,要和殿下禀报。梁晗来信,千山围猎推迟至七日后,望你我耐心等待。”
七日后?
姜煐接来一看,果真是梁晗笔迹,字字恳切。
“殿下当日与明安郡主提起过住在此?”
“怎麽可能。”她见裴颐之视线快速掠过她,收了收语气,“未曾提起过。”
裴颐之淡笑:“那为何明安郡主笃定殿下在此处?”
姜煐张了张唇,眉目冷淡下来,抿唇道:“裴郎想说什麽?”
裴颐之不卖关子,抽出另一张信,姜煐匆匆看过,是青玄天师的笔触。
刚开始不过是简单的课业交流。随后是青玄天师的苍茫感慨。姜煐知晓裴颐之是他的爱徒,书信交流常有必是正常,看上去与一般寒暄别无不同。
然则在信末尾,却书:朝仪帝姬夜行雍州。四爻。
姜煐习经不精,未看明白这行字的内要。她问道:“何为四爻?”
裴颐之沉吟:“四爻变卦,夜出旦星。与我所算无异。我曾说过,时命只需一瞬,却是翻天覆地。”
姜煐蹙眉:“裴郎真的想让我听懂麽?”她说:“裴郎忘了,经书我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全都是你抄的麽?”
裴颐之轻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