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酒醒,可否到茶楼一聚?”
“好的好的。”程廷忽然问:“做甚麽?喝茶?我不爱喝茶,要喝便喝酒吧。”
“你不来,日后怕是甚麽酒都没得喝。”
程廷见她美目流转,认输道:“小娘子口气好大。也好,小娘子想见我,我还能不见麽啊嗷嗷嗷——”
裴颐之收回脚,微笑道:“小公爷,今日便到此,有缘再会。”
不理会醉鬼属实正确,回到裴宅时,姜煐沾了满身酒气,同心烧好热水,让她沐浴。
她闭目养神,回忆起梁晗面容,想起纸条还不曾给到玄盛手里。
说她不安也好,多疑也罢。她打开细长纸条,看见了里面字迹。
勿忘君约。
她思考再三,暗自垂眸。
一刻钟后,姜煐起身穿衣,衣裳还站着湿气,勾勒出绰约身姿。她重新穿上对襟折裙,套上扁青色轻纱褙子,来到关押玄盛的门前。
他仍被绑在柱子上,双颊凹陷,闭目养神。
姜煐把字条展露在他眼前,他睁眸定睛一看,哑声道:“殿下面见了郡主。”
“正是。”姜煐面无表情,“三日后,你助我成事,我放你自由。”
玄盛低低笑着,双眼无神:“殿下当真会放我自由?”
姜煐道:“玄盛,尔命操之在己矣。本宫给你时日,暂且深思。孰为天道,一目了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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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煐从房中出来,风淅雨细,水面清圆。
春末初夏雨尤其多,花落了再盛,已有些许寒意。
姜煐步至回廊,见同心拿着沾了血的绷带出来,满脸愁容,不由问:“怎麽了?”
同心福了福身:“郎君旧伤未愈,适才为除去身上酒气沐浴三次,伤口裂开。奴本想替郎君包扎,可郎君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