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乐广之言令我心生疑惑。”姜煐手指莫名摩挲书页,迟迟没有翻过去,将页角磨得毛糙,“梁晗是我闺中好友。我曾无力救她,让怀了孩子的她惨死于雍亲王之手。可我从乐广口中,却发现事实并非我当初所知。”
她道:“梁晗没有爱过甚麽书生。姜烨却忽然而然与她有了纠葛。乐广……不,应当说是玄盛,与她之间……”
她忽而停下来,柳眉深蹙。
是她记忆错乱,还是真的已然改变?真真假假,浮浮沉沉,她难以证明。
裴颐之问:“我二人骤然回雍州,必有人在等待我们的消息。我已命中暗中传播,引蛇出洞。”
“裴郎做得好。”姜煐勾唇,“与我不谋而合。”
雨声清脆,裴颐之转了一个身。他胸前挂着的镜子叮叮铃发出声响。
姜煐莫名感到烦躁:“裴郎早些休息吧。”她勾着手指翻过一页,听见裴颐之仍在门外。
“殿下只与我说这些?”
“不然呢?”
裴颐之笑了一声,声音幽转含讽:“殿下不与我说说在花园里与同心的说辞?”
姜煐搁下书:“裴郎这是何意?”
他的声音由慢及快,寒雪般冰冷:“殿下左右不过将在下当作貍奴手中毛球,推来搡去,殿下可开心麽?”
姜煐一愣,心中不快:“同心喜欢你,又不是我的错,你兇我做甚麽?”
裴颐之沉默半晌,语气淡下来:“殿下当日说,在下与殿下来日是夫妻,想必也是哄骗在下吧。”
姜煐本就新拾起不少记忆,现下哪容得自己的回忆犯了错?
她站起来,不耐道:“哄骗你做甚麽?你不信便算了,你和同心的事来我这里闹什麽闹?先前百般不愿意,现下回了裴宅你倒是有口有凭了,裴颐之,同心是你裴宅的人,要如何办是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