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边笑容微滞:“在这里,你不能当我的姐姐。”
“倒不是这个意思。”姜煐说,“先不谈了,你去让郎中瞧瞧吧,我审完就出来。”
裴颐之静看她一眼,收了笑容,转头离去。
姜煐也不知他生什麽闷气。
她一起来便看见同心唤她。同心长得喜人极了,可一口一个少主母,叫的她心烦。她纠正她口误,同心便不再喊。
她是姜煐,是朝仪帝姬,是君王,可从不能成为谁的主母。
不过说这些有些早了。
姜煐走进屋里,同心关上门。
乐广被结结实实绑于柱子上,一副魂不守舍,有气无力的模样。
姜煐未带环首刀,却也不怕,慢慢靠近他,居高临下地站着。她仔仔细细瞧着他,任何一处都不放过,冷着脸笑:
“乐广兄醒了?”
乐广唇色惨白,扯唇一笑:“你竟救活我了。”
姜煐说:“郎君良善,未对你采取任何私刑,我可就不一样了。乐广兄,我性子急,最听不得胡说八道,想来你那弯刀既能剥下兔子皮,也能剥下一张绮丽人皮吧。”
乐广疲惫道:“要杀要剐,随殿下的便。”
“那可不行。”姜煐从怀里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书信,“乐广兄叠的这般仔细,想来很是珍惜。感君,勿念。感的是你,勿念也是你,这字迹我是认识的。”
乐广微微睁大眼。
“和主子抢女人是死路一条。和姜家作对更是死路一条。你只需说出来,我没準儿能帮帮你,乐广兄。”姜煐啧啧惋惜,伸出手慢慢撕扯下他脸上面皮,沾着血的面皮下又是一层新的面皮,她也曾见过。
在梁晗身旁见过。
那个头戴玉冠,推着梁晗离去的男子。
那个目睹她看见梁晗和姜烨亲吻的男子。
那个在客栈试图刺杀她的男子。
姜煐眯眸轻笑,好不惬意:“或许,该叫你一声玄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