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年一喜,“娘子需要拉货?别看我这马车有些年头,可马儿跑得快,跑得稳当着呢。”
姜煐笑:“去雍州邑安府需多少时日?”
“陇中有官道可走,半月内可到,一贯钱足矣。”
姜煐点头:“我给你三贯,你将马车卖我。”
少年被钱运砸中,刚喜笑颜开,又愁眉苦脸:“这位娘子,使不得呀,此乃我爹留下的遗物。要不这样,您有什麽货,我掌绳替你拉过去,绝不输那些镖师。”
卖茶小铺门前悠悠马蹄声落,裴颐之脊背直而挺,修竹般清冷迷人。
姜煐微微一笑:“‘货’来了。”
裴颐之并未下马,他左手拉住缰绳,控住打着嗤鼻的马儿。
姜煐没管茶,也没管他,看着少年收了茶摊。好在难搞的镖师们都走了,稀稀拉拉两拨客没找茬。
他介绍自己母亲是外疆人,因慕大景繁华嫁入此地,可惜生了病,和父亲一块儿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无人理会。
姜煐问:“你叫甚麽名儿?”
“娘子叫我乐广便是。”
“不是外疆名儿。”
“也有个,叫阿尔图。”
“挺有趣。”
“那位郎君是娘子的夫君?”
裴颐之显然听见了,迟迟没回身,姜煐云淡风轻道:“他是我幼弟,脾气不好,不如你开朗懂事呢。”
裴颐之漆黑瞳仁死水无波,乐广挠挠头,有些羞涩:“娘子的弟弟长得真好看。”
“他身体虚乏,跑不得马,这段时日就请你带他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