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颐之鼻息一滞。
他逾矩了。
不论是随意支使他的小朝仪,还是现下需得附身人偶,方才戴了个裴字红绳的她都生来高贵,将他当成解解闷的器具,喜欢啊,夫君啊,这种话怎可当真。器具,他这一生本就是器具,也不太可当真罢了。
裴颐之仍是浅笑:“殿下千岁,陛下万岁,在下又怎敢与天同寿?”
姜煐听来不是滋味,刚想驳斥,便听得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响,有什麽东西从空中掉下来,摔了个粉碎。
她觉得奇怪,打开门去看,几个小道士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讲话,她催裴颐之去问。
裴颐之整理衣冠,仍是翩翩君子的模样。待他回来,姜煐忙问:“怎麽了,是不是郡主?”
裴颐之面色古怪:“郡主失蹤了。”
姜煐横眉冷对:“不可能。”
她戴上幕篱,胸中好不容易平息的狂怒又涌上心头。
疾步而去,不过半刻,她看见中庭轮椅碎得一干二净,小朝仪面如土色,呆呆站在那里。
“明安郡主失蹤了。”
“找,还不快找!”
耳边树影婆娑声不断,没再下雨。姜煐眼前仿佛出现那个大雨日,梁晗满是泪珠的脸。
“殿下,妾唯有一愿!”
梁晗之愿是什麽来着……
是什麽……
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回过神来时,她手中已抢过堂上长剑,曳地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