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拾一的脸色陡然一变,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结住了,心里更是止不住的发凉。
永安帝的人竟然跟着鸟追查到了主子的私宅!也就是说,今儿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偶然,自己确实是一早就被人盯上了。
……不,他绝不能就这麽承认!
葛拾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那鸟在夜里确实喜欢乱飞,四处觅食,想来它在城里待着不太习惯,定是迷了路。至于陛下说的那个李姓人家,鄙人确实不知。”
顾珩并没有驳斥他,反而还笑了,“朕特意翻过你殿试的考卷,每当觉得你写得不错之时,行文却又立马急转直下,怎麽看都差了那麽点意思,就像隔靴搔痒,说了一点,却又落不到实处,但是又奇怪的处处透着周翔缜密的算计。就好像是写文章的人为了隐藏自身的真实水平,故意这麽做的一样。”
葛拾一僵硬地站在那里,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上首之人,眼里很快便聚集起了浓得化不开的刻骨仇恨。
“若你能放下过去,以后说不定还能有番作为。”顾珩轻轻一哂,耐人寻味道:“可惜,你选择了跟着厉家人做事,注定空有一身才华,却没有施展的机会。”
葛拾一渐渐褪去了脸上的僞装,温和的眼神瞬间就变得阴翳起来,“你懂什麽?”
冷然的嗓音尖锐刺耳,和之前那清悦如高山流水的声音完全判若两人。
屏风后的长乐紧紧攥着手心,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原来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那个温润如玉,傲然如松的男子不过是他用来哄骗自己的僞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