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安从没见过这样的时屿白。

在小家伙的印象中,这个爸爸腹黑寡言,有一肚子的坏水,却是喜怒从不言于色。

他就跟个方外之人一样,对世间的一切都无所谓,不在乎。

可他所有的在意却都留给了妈妈。

“爸爸,妈妈会没事的。”

小安安在这会儿俨然变成了小大人,甚至还开始安慰时屿白。

时屿白双眸通红,目光複杂的看着安安。

他痛悔不堪。

成片的脆弱在这一刻摧折出来。

“安安,爸爸知道错了。”

“嗯?”

小安安不明所以。

“不该让妈妈生二胎。”

……

这样惨烈的痛楚,让池欢经历一次已经够了。

池欢生安安的时候,痛叫了一天一夜。

开始的时候,池母和接生婆把他拦截在门外,说什麽也不肯让他进入産房。

池欢一边在屋子里生安安,一边在咬牙切齿的痛骂时屿白。

那是时屿白和池欢结婚之后,第一次重複率那麽高的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是他和池欢结婚之后,第一次有这样亲密的联系。

她在生産他们共同的孩子。

这样的认知敲入心扉,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甜意。

但是这样丝丝的甜没有持续多久,时屿白的心就被重重揪紧。

池欢的骂声逐渐减小,直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哀嚎,一声声,仿佛重锤凿在心上,让他的心髒高悬,一刻不敢松懈。

他深爱的女人,为了生産他们的孩子,痛不欲生。

最后他不顾所有人反对闯入産房,牢牢的攥紧她的手腕,把所有的痛惜,爱,和力量传递给她。

拨开她因为疼痛被汗水打湿的额头,亲吻她皱紧的眉心,颤抖着呼吸和嗓子,一声声在她耳畔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