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字，平时不过两笔，如今仔仔细细描了半个小时。

没有人比他更难接受看着苏棠死去。

他可是个医生啊…

从重症转入普通病房的短短几个小时，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江衍之坐在她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将盖在她身上的被角，理了一遍又一遍。

床上的人带着呼吸间，安安静静地闭上双眼，毫无生息。

冰冷的手，手背已经被针头扎出了许多小孔，泛着淤紫色，他小心翼翼地亲吻那处，试图抚平伤口。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在心髒跳动的每下，都会发出滴的一声。

最后的时间里，宋南乔选择将时间都让给他，自己站在门外，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

江衍之不舍得，她又何尝不是。

生命最终前的一分钟，仪器上显示的从最初的几个室性早搏，演变成心率擡高，发出一长串密集的滴滴声。

随即，界面宽大的波浪形突然转变成窄而细小的室颤，滴滴声变慢。

最后演变成一声长音。

最终他还是没能绷住，佝偻着腰身埋进被子，像在做最后的道别

与此同时，某间办公室放在桌面的手机弹出通话界面，那人划开接听键。

“老板，这次真的死了。”楼道里的下属捂着嘴小声彙报。

“好。”

——

从医院回到江家大宅，江衍之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把自己锁进房间里，任谁来了都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