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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照山河 陆何一 1021 字 1个月前

叶子期似是气极,大力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周围人大气不敢喘,唯恐祸到临头。辛夷倒是有眼力劲,吩咐人搬了椅子来,又端来茶水让叶子期顺气。

叶子期许久才恍过神来,瘫坐在椅子上,背部紧靠着椅子的靠背将全身心都挤在上面,一手耷拉着搁在扶手上,一手无力地拿着一个空空的茶杯。

突然他猛地将茶杯掷在地上,站起身来,手指微抖地指着谢安宁“你就老老实实地跪在这吧。”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见叶子期离开,其他的奴仆也不敢在着看自家小姐出丑纷纷离开,空蕩蕩的庭院里只有谢安宁和辛夷两人。

汝瓷的六方杯摔了个粉碎,碎瓷片的粉青色在灰扑扑的地面上格外打眼,太阳直射狠辣的阳光照得谢安宁睁不开眼,影壁墙上浮雕着的预示平安如意、福在眼前的图案如今却显得格外讽刺。

不过一刻,豆大的汗珠顺着谢安宁柔嫩的脖颈滴落,额前的碎发因着汗水的浸润黏着在皮肤上,面上染上绯红,唇却白的可怕。只听一声,谢安宁晕倒在地上。

“来人啊,二小姐晕倒了。”辛夷慌张地大声呼唤。

再醒来,谢安宁发觉自己被送到了花满楼,头上钗环尽散,连身上的衣物也尽数换过了,而辛夷和鹤云两人站在床的不远处。见谢安宁醒来,辛夷刚忙上前,坐在谢安宁的床沿边。

谢安宁先是看了一眼辛夷,又看了看鹤云。

见谢安宁如此反应,辛夷心下了然,转身对鹤云说“鹤云公子,我要同我家小姐换衣裳了,您不好在待在这了,先前我已经让怜玉为您準备了客房,您要不先去休息吧。”说完露出一个自以为相当和善的笑。

鹤云就在这主仆俩一脸期待的注视下一言不发地推开门、走出去、带上门。辛夷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着谢安宁,面色严肃地对谢安宁说“小姐,你不知道,他来了就没一句话,就站在那里,和座泥菩萨一样。”

谢安宁没有接辛夷的话茬,一把抓住辛夷胡乱比划的手,盯着辛夷“我交代给你的事情怎麽样了?”

辛夷重重点头,说话声里带着饱满的自豪“我做事,您放心。现在大街上都是传长公主逼迫小姐您接下她送过来的男妓,为此您还被罚跪至晕倒,最后还被叶将军赶出叶府。现如今都是说长公主仗势欺人,叶将军大义灭亲,您啊,最是无辜。”

谢安宁放心地长舒一口气“如此甚好。”被赶出叶府,就说明,谢安宁的一举一动都无关叶家,再如何大逆不道也有借口不让叶家上百口人因此受到牵连。

无处可逃

谢安宁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认真严肃的吩咐辛夷“别再把妓子两字挂在嘴上了。”

辛夷疑惑地点头称是,起身打开包袱,取出里面的东西,递给谢安宁“这是早些时候宫里传过来的圣旨,先前小姐正在昏睡着,幸好传旨的公公也没说什麽,领了打赏便离开了。”

谢安宁打开明黄色的圣旨,舒展开来,果真如长公主所说是派遣谢安宁暗中调查平州灾民一事。又想起自家兄长前几月去了平州边城想着先递封信过去问问平州的情况,便吩咐辛夷去去纸笔。

辛夷却没动,似是猜到了谢安宁要写信给谁,于是拦下谢安宁起身的动作“二小姐可是要给大公子写信?”

谢安宁疑惑点头,心里想着或许是辛夷心疼自己,想要代笔。

辛夷摆了摆手,开口“小姐就好生休息吧,公子的信刚到,说是粱州发生了暴动,虽说规模小,但是频发。为以防万一皇帝还是让公子过去看着了。今日信才到,想来公子前些时日便离开平州了。”

辛夷将谢安宁按回被窝,又为她掖了掖被角,哄小孩似的说“别担心了,万事还有将军和公子扛着呢。”

谢安宁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突然一把抓住辛夷掖被角的手“粱州频发暴动?粱州,我记得长公主的母亲便是粱州人。”

“嗯?怎麽了?皇帝便是粱州起家的,长公主倒是自小在京城中长大的。”辛夷搞不懂谢安宁为何如此大的反应,只得小心地抽出自己被紧握的手。

谢安宁一个鲤鱼打挺瞬间掀开被子起身走至桌前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向着愣在一边的辛夷吩咐道“纸笔,要快。”

见谢安宁声色如此严肃,辛夷也不敢耽搁,立马取了纸笔回来搁在桌上,又站在一侧为谢安宁磨墨。

“如今叶府不安,皇帝虎视眈眈。我虽不知这事有何不妥,但万事小心为上,让兄长提防一下长公主的人,切记不可小觑这些暴动之人,安心蛰伏,试着调查背后的原由。”谢安宁给辛夷解释道,辛夷虽是祖母的人,但如今的确在自己手下做事,用人不疑这个道理,谢安宁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