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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照山河 陆何一 989 字 1个月前

听见谢秋初的话,谢安宁并没有回头,那个坐在花亭下的人,不过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

“是皇上,逢仙街刺杀你的人是皇上派的。”谢秋初突然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

谢安宁终于回头,她看着一副颓然坐着的谢秋初,玫瑰花瓣零零散散落在她的身边,莫名的谢安宁想起《埃拉加巴卢斯的玫瑰》,她像明明坐在那却如同溺毙在花海中一般,神情里再无生机。

“我猜到了。”谢安宁语气轻缓,吐露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不是吗?方岑的试探、黑衣人的失蹤、还有皇帝对于叶家的态度。

谢安宁不忍停留,往叶府赶去,想不明白谢秋初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件事,但她知晓所有人都野心勃勃,而她并不想叶府为这群疯子陪葬。

还未上轿,只见辛夷揣着手,紧张地来回踱步,时不时看着公主府的大门,见谢安宁出来,一路小跑迎了上去。

“那个鹤云,长公主把他送去叶府了,如今叶家二小姐与礼部尚书嫡次子为争男妓豪掷千金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这可如何是好啊?”

谢安宁着实没想到谢秋初的大礼竟是这样,此次回京叶家本就在风口浪尖上,旁人唯恐找不到叶家的错处,如今这一出,父亲只怕是要被御史台参上一本。

谢安宁俯身在辛夷耳边,只吩咐要将自己从长公主府出去的事情大肆宣扬一番,又遣人先去叶府支会一声。

辛夷为谢安宁换了一顶更加豪华的轿子,大摇大摆从长公主府往叶府正门而去,这架势,恨不得敲锣打鼓。

轿子晃晃悠悠走了许久才到叶府,只见叶府大门紧闭,平日里在门口守着的小厮也不见蹤影,只有门口两座偌大的石狮子与谢安宁大眼瞪小眼。

辛夷前去敲门,半晌也不见回应,右邻右舍都是认识辛夷的,虽没看见轿中之人也结合今日的传言猜得出几分。

见门都叩了几次,仍不见开门,谢安宁心中多了几分焦急。也顾不上周围围观的吃瓜群衆了。

一把掀起轿帘,气势汹汹地上前敲门,说是敲还不如说是砸,一手紧握成拳,一拳一拳砸过去,连围观的小朋友都被吓得不小心哭出声来,一个劲地往母亲怀里钻。

谢安宁循着声音回头望去,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正想着再给这门来一下,门却突然开了。

“跪下。”

谢安宁的脚不过刚刚踏入门口,就听见叶子期略带怒意的声音从影壁后传来,谢安宁脚一顿,立马跪下。

“无为其所不为,无欲其所不欲。想着你自幼丧母我便对你多说怜爱,如今你竟做出这般有辱门楣之事,我也不会轻饶,你便在这跪着吧,没有我的命令不準起来。”

叶子期的话语里带着恨铁不成钢,自家女儿什麽性情他自然知晓,可是叶府在京城不过是表面风光,为了堵上外人的嘴,自己也不能不狠下心来。

谢安宁挺直着脊梁跪在大门与影壁之间,先前紧闭的大门如今倒是敞开着,来往的街坊和卖货的儿郎无不对其指指点点。

谢安宁感觉到身后那些灼热的目光也并不低头,她微微侧头,看着距离影壁不远处的鹤云,他只身站那,若仙人独立。

或许是心有灵犀,两人四目相对。谢安宁看不懂鹤云的神色,他的眼睛好似平静的死水,任何事物都不能令其泛起一点涟漪,他的情绪、动作都想设定好的一般,他完美无暇却死气沉沉。

就在这注视下,鹤云跪了下来。

这下衆人皆侧目,看着那妙人颓然地跪在地上,湖蓝色的眼眸里是说不清道不尽的意味。还好他跪在隐蔽处,无论门外之人如何探究也无法察觉。

“来人,扶他起来。”叶子期略带威严的声音传来,语气平淡却是不容置疑,叶子期从长相到声音实在是算不上人们刻板印象里那种五大三粗的将军模样,他性子向来是好的,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他是从一个小兵成长为将军的,其中的狠戾杀伐都隐于温柔的外表之下。

仆从听闻叶子期的话,一路小跑到鹤云身边,小心翼翼地想要拉他起身,对上鹤云那双眼睛时,连仆从的手都顿了顿,他看着鹤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见到这番景象叶子期更是恼火,手指鹤云,大声喝道“你不过勾栏瓦舍的玩意,长公主不过是将你同物件一般送进叶府,要打要骂要扫地出门也不过主人家一句话的事情,如今这般作态是要做给谁看?”大手一挥,又指着那些畏缩在一旁看戏的奴仆“来人,将他捆了,丢进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