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安宁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眼睛里满是虔诚,语气也装作结结巴巴“那,大师,这劫如何可解呢?”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方岑收了笑意,用手指了指门外“诺,外面有人找你。”
闻言谢安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躬身行礼,留给方岑一句多谢款待,决然就往门口去。
望着谢安宁那迫不及待往前头去的背影,方岑歪头看着身边的书童询问道“你说,她会看见明天的太阳吗?”
书童喝了茶全没了之前的拘谨“那就,祝她好运。”仔细听来,那书童的声音却不似先前,明明就是女子的声音。可惜,离去的谢安宁全然没发觉身后的不对之处。
行至门前,谢安宁望着眼前沉重的黑暗,不过一盏茶说话的功夫先前逢仙街上的灯火悉数尽灭,人声、风声俱绝,连星点也不见,只有皎洁月光如瀑撒下一地寒凉,谢安宁也被这夜色压得喘不过气来。
一人从这如墨的夜色里走出来,全身黑衣裹着,只留有一双眼睛打量着谢安宁。他持剑而立,身上有股淡漠孤傲的气息,他就那麽站着,肃杀之气肆意流窜,谢安宁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一股莫名的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如同行至悬崖之人,无路可退。
谢安宁走出门,两人相差不过两丈远,谢安宁停步,对上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你是谁?”与其对视,谢安宁倒是没有了先前紧张,心反而平静下来。
黑衣人只稍稍擡眸看了一眼,一字一句“奉命取你性命之人。”说完拧身,拔剑出鞘,淩空挽了一个剑花,直指谢安宁。
谢安宁见势头不对,连忙后撤。右手不知从何时从腰间抽出一根软鞭来,严阵以待。
外面传言谢安宁刀枪剑弩无一不通,这不过是叶家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训练出来的,其实谢安宁最擅长的却是少有人知的软鞭。这软鞭由幽州的一个老先生所教,谢安宁也从不示人,这一次也算是拿出压箱底的本事了。
谢安宁挥出软鞭,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黑衣人不得近身却依旧没有放弃进攻,身姿灵动地在空中翻滚,凭着身形的优势借着道路两旁的矮树飞身一点点靠近谢安宁。
软鞭一出,纵打成线,横打成扇,谢安宁尽力用鞭截住黑衣人的去路。那人却不顾头顶的鞭子,长剑一挥想要绞断那鞭子。谢安宁见势暗叹不好,赶忙收鞭。黑衣人步步紧逼,此时两人不过一丈之距。
黑衣人停步,眼睛却笑了,他淡淡开口“你输了。”说完一个疾步向前,手腕翻飞,剑光如织。月光落在皎洁的剑上,月色成霜,剑光如冰。
每一次剑锋割裂空气都会带起嗡嗡的轰鸣声,每一步前进都是肆意的杀气,一招一式,一举一动,宛若驾在脖颈处的利刃步步逼近的。
谢安宁扫鞭而去犹如凤凰振翅,破空厉声仿若雷鸣。这鞭飞扬软如流水环绕潺潺,舞动时上下翻飞,相击作响,如银蛇乱舞叫人眼花缭乱。这鞭落时却如岩石般刚硬,全身气力彙至鞭梢,好似只要一鞭便叫人没了性命。
鞭与剑相碰撞,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不知谁更占了上风。谢安宁一举一动本就动了全力,如今额头也冒出了些许细汗,她全然不顾形象地大声喘着粗气,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执鞭之手竟也有些细微颤抖。
黑衣人那边却是另一番景象,他气若神閑,仿佛先前的过招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轻松。两人一齐用力,谢安宁手腕紧绷,却露出难以察觉的笑容,旋即卸力一松,失去受力的黑衣人后退了几步。
黑衣人的眼神多了几分狠戾“不过如此。”说完挑、拔、点、刺轮番上阵,若说先前还有猫戏老鼠的成分在,如今的招式却是完全下了杀心。
谢安宁被逼得毫无招架之力,只得步步后退。对方反手一搅,软鞭失去控制,谢安宁更是无力反抗,转身欲跑。
黑衣人提速追去,一剑之差。却不承想谢安宁一个转身,用手臂将剑往外撇。黑衣人反应也是极快,反手一转,剑往上抛,另一只手接住,用力一刺。
谢安宁只感觉利剑刺穿右肩的撕裂感,痛意瞬间席卷大脑。本能般地,左手抛出早就藏好的粉末。
瞬间,对面人一软,跌落在地。
右肩冒出猩红的血液,宛如灿烂盛开的彼岸花。剑刺得太深,谢安宁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血液抽离身体,谢安宁如今也没了气力,往后倒去。
真痛啊,又要我死吗?
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啊…
风雨欲来
燥热的空气,狭窄的车厢,公交车喇叭催促的滴滴声。拥挤的乘客,失控的车辆,面目狰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