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页

揽月照山河 陆何一 973 字 1个月前

谢安宁再次郑重地点头,她无比认真地说“我真的相信你,如若真是你动的手,一定下手更干净些。”这话虽是玩笑,可谢安宁说这话也不仅仅是玩笑。

谢珩听得出谢安宁说的玩笑,也附和着轻笑出声来。“是啊,若是孤动手,一定干净利落。”

两人相视而笑,又陷入长久的尴尬。谢安宁同谢珩两人都明白,谢珩连自己字迹都被他人学去,身边只怕是无孔不入了,这京城的水或许比他们想得更要浑浊。

谢珩开了扇,又打量起谢秋安的尸体来“皇上的意思,无论兇手是谁,尽快安葬。对外只说染了恶疾,病故。”

谢安宁蹲下来仔细打量着谢秋安的脸,之前鲜活的女子如今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先前的荣华富贵、趾高气扬全都随着血液的凝固灰飞烟灭。姣好的面庞因着生前的痛苦变得扭曲,花季人生戛然而止。

“真是可惜。”谢安宁忍不住感叹,自己虽与谢秋安并没有什麽好相与的,但小打小闹也并不觉得她会因此丧命,又想起似的问道“那孟家呢,孟姑娘怎麽样了。”

“孟小姐被皇后训斥了一通,不过也是皮毛而已,借着孟姑娘撒气罢了。孟家倒是一贬再贬,不过不是因为七公主的死,而是先前的刺杀。”谢珩看着谢安宁认真的样子,他顿时觉得眼前的姑娘或许并不像她表现得那般好骗,也不像那些外面传来的消息一般,他看不懂眼前人,就如同从前看不清未来的自己一般。

“先前的刺杀?”谢安宁抓住了谢珩话里的重点,连忙追问“上次的刺杀,指的是哪一次?是宫宴上那次还是城门口那次?”

谢珩不自觉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他看着谢安宁如同鱼儿上鈎一般的样子“两次。原本孟家负责城内外的护卫工作,城门口的刺杀一闹,把孟家的权一削。如何宫宴上又一次刺杀,还伤到了孤的皇弟,皇上震怒,现如今孟家也不过虚职了。”

谢安宁没有说话,却心知肚明。孟家的落寞哪里是因为刺杀一事飞来横祸,恐怕是处心积虑已久。当初同圣上打天下的武官,实在是不剩几个,零零散散的几个武将家里也并无助力,只得依靠皇帝才可以在这皇城里面站稳脚跟。

见谢安宁没再说话,只冷着一张脸发呆似的愣在原地,谢珩摸不清谢安宁的心思,便重新挑了一个话头。“今天晚上,二小姐会去吗?”

谢安宁收了神,站起身来“去,怎麽不去?”谢安宁目光灼灼,她知晓这今晚这遭恐怕生死难料。要做好準备。谢安宁点头,转身欲走“我先回府了,有事直接叶府找。”

谢安宁在路上也买了许多时兴的吃食,抱着能吃一点是一点的想法乐呵呵地催着辛夷回了府。回到叶府,向父亲请了安,告知今日在皇后宫宴上发生种种,又说了七公主的事情,只是隐瞒了今夜赴约一事便回房休息了。

躺在床上的谢安宁回想着白日发生的事情,这是她的习惯,回想细节,也好清理思绪。突然她想起了孟扶瑶,七公主虽一点就着,孟扶瑶却是好性子,怎麽会吵起来呢?正当想着,谢安宁沉沉睡去。

今夜,恐是不凡。

命悬一线

刚到戌时,谢安宁便起了床选择一身轻便的衣裳。收拾了些东西又去厨房溜达了一圈。临出门,又往叶府一拜算是告别。

依着记忆向逢仙街上走去,夜已深,街上也没了人,孤零零的灯火摇曳平添了几分诡异,谢安宁也不在意,一路吃一路走。

月光如水却隐入层云,风声渐起如厉鬼索命,好一个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却越往逢仙街上去,人却多了起来,一溜卖杯卖盏的好不热闹。逢仙街也算是京城里有名的鬼市,一街之隔谢安宁总感觉不太真实,一边冷得如同冰窖,这一头却是烈火烹油。人人都以面具示人,看不清面具下的情绪,也猜不透人心里的丑恶。

逢仙街西边是青要山。这青要山啊,原本是一个小土堆,是当今圣上登基时在城西北处挖了一个湖,做春华湖。这从春华湖里面挖出来的土运到逢仙街处生生堆出一座山来,青要山不高,也鲜少有人,听闻只有国师大人久居于此。

山下红墙青瓦围了一圈,从外头一看仿若牢笼,黑夜中零零碎碎的几盏灯亮着,没有一丝温暖反倒更显诡异。红色大门却开着,一览无余的黑暗,如同血盆大口的厉鬼。

鬼使神差地,谢安宁走了进去。

“你好,有人吗?”谢安宁礼貌地问话,一手放在门钹上轻轻叩门,正打算继续往里走,一人却从暗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