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轻抿一口茶,似是想起什麽事情开口说“你同你母亲倒是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性子不像,不像你母亲,也不太像你父亲。”
听见皇后提起自己的母亲,谢安宁又打起几分精神“父母都长于禹州,臣女与兄长自小在幽州长大,自然与父母性子不同。臣女幼时在书上看过,讲的是环境对人的影响,想来是这个道理。”
“本宫不过是见过你母亲几次,只觉得她漂亮、聪明、有想法,不同于世间寻常女子。但仔细想想,你祖母也不是寻常人家,教出来的儿女自然像她。可惜你母亲早亡,不然自是一段传奇。”皇后想起谢安宁的母亲,那个温柔贤良的女人,想起她,又好像想起曾经鲜活的自己。
谢安宁轻笑一声,自己自小亡母,母亲似乎只活在别人的描述之中。“母亲虽然已经故去,但仍得以娘娘垂怜,是亡母之幸。”
皇后笑意更甚,如今发现猎物的豺狼 “遇见你母亲,是本宫的幸事。但是,你从小读那些呢母亲留下来的书籍就没发现什麽不对吗?”
谢安宁愣住,她自小读的那些书,从不允许外传。那些书,与其说为外人所不容,更是掩藏着惊世骇俗的秘密。只是,皇后如何知晓?谢安宁心下不解却依旧不敢在皇后面前吐露半分“那些书,不过是谢家私藏,不敢外传。”
“你母亲可不像你一般会说这些弯弯绕绕。可惜啊,她差一点就成皇后了,她若成皇后,也没有王家什麽事情了。”皇后娘娘轻描淡写地开口,谢安宁内心却是如烈火烹油般。
“哐当。”谢安宁一时没拿稳手中的茶杯,只得哐当落地,茶水溅起打湿裙帕。心想今日是否诸事不顺,一边吃瓜一边备受煎熬。
皇后却是十分满意看谢安宁进退两难的场面,脸上笑意更甚,若不是要端着皇后的架子,只怕是要笑出声来。此时却有人传话进来,只道皇上晚些时候会来一同喝茶。
皇后轻摆手,一奴婢端上一匣子跪在谢安宁面前打开,里面是一支蝴蝶形纯金发簪。
“这是你母亲从前赠予本宫的,如今本宫交还于你也算得上是物归原主。你衣裙湿了,去偏殿换了吧。”
谢安宁向皇后叩谢,收下赏赐。
皇后又摆摆手,示意谢安宁可以走了。又突然开口“秋安和知意从小娇惯,你不要同她们制气,你们本不是同你世界的人。”
谢安宁莞尔一笑,应答称是。谢安宁心里羡慕她们,她们娇惯不过是因为有娇惯的本钱。等谢安宁快走出殿门,身后才响起皇后悠悠发问的声音“你是吗?是同为一路之人吗?”
这声音缥缈,谢安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她回头,望着高处的皇后,只觉得皇后好似要碎一般,她一个人坐在那高处,倒塌的屏风、碎裂的茶盏衬得她更加脆弱压抑。空旷而奢华的大殿里,她雍容华贵,她孤身一人。
“是什麽?”谢安宁小声回道,见无人应答,谢安宁皱起眉头离开了。多年后的谢安宁恍然想起李皇后的话,只觉得可惜。
公主之死
谢安宁出了门,连忙拉上辛夷问道,“我母亲同皇帝有什麽关系?”
辛夷却不解,“好像没什麽关系?二小姐怎麽问这个?”
“第一次去宫里赴宴,皇上说,算得上是我舅舅?”谢安宁跟着皇后的大宫女去了偏殿,靠着辛夷偷偷地问。“今日又听皇后娘娘的口风,像是与我母亲熟识。”
“原是这事。好像是说,当今皇上和谢家原是祖上有亲,不过到皇上这辈也算不上什麽亲戚,只是先前皇上起义时谢家给了粮食钱财支援呢。不过…”辛夷拉到谢安宁到一角落,又向四周望望,见四下无人才低声开口“听谢府的老人说,皇上曾经想要求娶谢二小姐,被谢老夫人拒了。”
谢安宁眉头皱起满脸写着嫌弃,像生吞了苍蝇一般。心中暗骂这皇帝真是老色批,怎麽见一个娶一个。谢安宁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问“那你可知外祖母为何拒了皇上?”
辛夷却是不假思索,“这个好像是和谢家祖训有关,谢家子女一不求仙问道二不科举做官,连女儿也不嫁官宦人家。”
这个回答让正在换衣服的谢安宁大吃一惊,赶忙问道“那我母亲同我父亲?”
辛夷不慌不忙地帮着谢安宁整理衣裙“所以,谢二小姐和叶将军结亲并没有三书六礼。叶二小姐您也跟着母家姓,谢老夫人给二小姐的産业也全是婚前给的,二小姐故去之后,这些东西便是小姐您的了。连婚书都是皇上登基后皇帝下旨赐婚后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