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危急关头,方盈的小心自然无错,温菁也可以理解:“那就有劳了。”
方盈带着温菁的香袋回到酒肆,温菁停在酒肆门前的马车却迟迟没有离去的意思,温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认定袁夫人就在店内,不见到人,她是不会轻易离去的,那两个驾车的汉子打眼看去身手不凡,却也没有进店强行搜捕,或许这温菁真如她所言,只是受袁晏所托,来确认袁晴晴的安危。
方盈寻了个由头,来到了梅林酒肆的库房,这库房的西侧,正是她自己的卧房,卧房门前守着几个汉子,是高远山从造办处安排过来的人。
她推开房门进去,一旁的软塌上,卧着一个即将临盆的産妇,不是袁晴晴却还是谁:“方姐姐,你手里握着的是什麽?”
袁晴晴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这个香袋,她的绣功不好,可是她给袁晏的香袋,袁晏每日都配着,每次回青城州,袁晴晴就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调配里面的香料,上一次为袁晏替换香料,还是年节下袁晏来李府做客的时候。
“外头来了个姑娘,说她名叫温菁,说是受袁晏所托,来看看你的安危,这一个月来,简阳王的人四处找你,要不是这间酒肆远在城郊,明面上与袁府、李府又无来往,恐怕你早就落入简阳王的手里,所以温菁虽然这麽说,我还是不敢领她进来见你。”
方盈将香袋递到袁晴晴的手里,她打开香袋一看,当初袁晏病了一场,她担心袁晏身上不好,夜里难以入眠,特地多加了一味白檀进去,这果然就是袁晏身上的那一个。
袁晴晴想了一想,对方盈说:“方姐姐,哥哥现在身在京城,没有我的音讯,心里一定不安,若是简阳王拿着此事做文章,到时候恐怕哥哥会顾及我的安危,受简阳王利用,不论是为了哥哥,还是为了胥国,如今还是请温菁进来,若她真是哥哥的人,也好把消息带出去,让哥哥放心,若她不是哥哥的人,高公公派来的人就在外面,把她捏在手里,我们还有逃出去的机会。”
方盈却不赞同袁晴晴的决定:“你的産期就在这几天,不论如何都不宜挪动,依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当初王家鱼庄事发之后,我也和哥哥聊过这位温菁姑娘,虽然她做过错事,可哥哥还是将她看得很重,我信得过哥哥识人的眼力,也信得过哥哥身边的人,她能找到这里,又带来了哥哥的信物,还是请她进来吧。”
当初李寻能将袁晴晴交给高远山,送来这处城郊酒肆,又何尝不是因为相信袁晏识人的眼力,既然袁晴晴这麽说了,方盈也只得依了她的意思:“好吧,我这就去将那位温姑娘请进来。”
方盈来到温菁的马车驾前,含笑说道:“温姑娘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喝杯茶水,也尝尝我们自家的梅子。”
温菁听了这话,知道方盈是终于松口,请她进去,她拦下了随行的侍卫,独自跟着方盈向店内走去:“自然是要尝尝的,此处山清水秀,想必种出来的青梅也是格外的甜。”
两人进了店门,各自都有默契,也没为温菁添茶倒水,直接就领着她进了内院,门口守着的人照例给温菁搜了身,这才放她进去。
看到袁晴晴平安无事,温菁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这样一来,不论是袁晏还是皇上,都可以安心了。
“温菁姐姐。”
袁晴晴与温菁此前在兴业办里打过照面,也算是熟面孔了,况且当时温菁与袁晏的感情传得沸沸扬扬,袁家人对这位温菁也没有不熟悉的,看到温菁进来,袁晴晴起身见过礼。
“你快坐下,这麽大的身子了。”温菁连忙搀着袁晴晴在软塌上坐下,袁晴晴如今临盆在即,身子重,但气色看着不错。
“东南水师已经打进了青城州,之前被简阳王拿下的港口,如今又回到陛下的手里,李知州处理完水师入驻的事,就过来看你。如今见你安好我就放心了,这就着人向京里送信,跟你哥哥说一声,如今你平安无事,他马上就是要做舅舅的人了。”
现如今进京水路重回东南水师与漕帮的掌控之下,京城与青城州往来消息,总比之前方便的多,只要能赶在万宁军攻入京城之前,把袁晴晴的消息带给袁晏,就不必担心袁晏会因为袁晴晴而受简阳王左右。
方盈见状,还是伸手拦了一拦:“温姑娘莫急,现在外头情况未明,若是要传递消息,也等李知州来了再说,倒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外头风声紧,若不能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莫要走漏了袁夫人在这里的消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