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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从前你不是最爱瞒着爸妈偷偷上外面串戏去,今晚那班子唱的都是些热闹戏,一点意思都没有,只是闹得慌,趁他们几个长辈都眯着,你给我唱一段听听。”

没想到这个袁公子兴趣爱好这麽广泛,袁晏哪儿会串戏啊,听的时候能不睡着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刚席上喝了酒,这会子嗓子没开,唱不了。”

那袁晴晴哪是个轻易就能敷衍过去的主:“我才不信,从前你唱杨贵妃醉酒,旁人都用水替,你非用真酒,说是酒真情才切,这会子倒敷衍我,哥你变了,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看来推是推不过去了,为了不让袁晴晴这个小机灵鬼看出端倪,袁晏就是硬唱也得唱:“我之前同林夫人去岛上祈福,倒是听了一些新鲜唱段,觉得从前那些戏都没什麽意思,你要听的话,我就唱这新曲给你听听如何?”

夜色越深,袁晴晴一双大眼睛就越亮:“你快唱。”

“咳咳”袁晏清了清嗓子。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无论天涯与海角……”

第 24 章

开年複市之后,大批的资金正预备着向青城州涌来,之前挂牌交易的企业股价已是水涨船高,越来越多的企业递交募资意向书,申请上市交易,想赶上这一波涨势,有些商户已经走起了歪路,向兴业办提交僞造的发展意向,只求上市捞金,坐等外来资金将他们手中的资産增值,然后套现走人。

因此这段时间袁晏收紧了兴业办的上市审核,并再次发布公告重申了兴业办的交易规则,企业通过兴业办审核,挂牌交易之后之后,企业的负责人、管理人、拥有超过一定比例股份的股东,在企业挂牌后的一年内,都不得出售手中的股份。

要想从严审核,压力全在袁晏和温菁身上,钱代挂记病中老母,时常魂不守舍,袁晏体谅他辛苦,只让他负责招募培训新人的工作,就这麽点灯熬油了大半个月,袁晏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又重蹈覆辙,再次走上了卷王的道路。

但现在重担加身,抱怨也是无益,要是袁晏撂了挑子,偌大一个兴业办可何去何从。

温菁倒是乐此不疲,越是忙碌,她就越是神采奕奕,大概是这古代的女子,从未被期待过、被依赖过,所以当责任和使命真的来到她的身上,她反而更加振奋,她努力的程度,连袁晏都自愧弗如。

只是人可以两辈子都打工,却不能两辈子都过劳死,只要兴业办持续发展下去,他们的活就是干不完的,因此明日休市,袁晏说什麽也不同意温菁继续来兴业办处理公务,不管手上的活有多急,明日兴业办的大门就是不开,大家都得各自回去休息一日。

难得袁晏休息一日,袁晴晴哪里肯放过,她如今正逢嫁龄,袁家人又让温菁给唬怕了,生怕袁晴晴走上她的老路,因此近日袁通判命她安心在府上待嫁,不许她出门,好容易有了袁晏这个挡箭牌,她守在袁晏的门口千缠万缠,逼着袁晏带她出门逛逛。

袁晏本想好好休息一日,却也拿这个妹妹没有办法。他去岁才来到袁府,虽然此身与袁晴晴血脉相连,但是没有少时的朝夕相处,他也很难将袁晴晴当作亲生妹妹看待,可袁晴晴在袁府的尴尬位置,他却是看在眼里。

袁府上,袁通判不是入赘胜似入赘,虽然他是官身,可买官的钱还是老丈人家掏的,因此他在袁家腰杆挺得再直也差了一口气,他面对林夫人和林府的人,总是陪着小心,出门在外,还免不了被人嘲笑府上开销都是花夫人的嫁妆银子。

袁通判这个所谓一家之主,尚且要看夫人的脸色,更遑论他的小妾和小妾所出的女儿了,袁晴晴的亲娘陈娘子在袁府里几乎就是个透明人,袁晴晴这些年来黏着亲哥,虽然多少有血脉相连的手足之情,有少时互相陪伴扶持之谊,但讨好袁晏,也难说不是她一个小庶女给自己想出的生存之道。

看破了这一层之后,袁晏对这个小了他十来岁的小姑娘,就多了几分心疼,也生了些回护之心,袁晴晴从晨起就在门口苦苦哀求袁晏领她出门,袁晏也只好依了。

今日阳光很好,袁晏伸了个懒腰,觉得出来走走,积极休息,或许也不错,袁晴晴的东西买了不少,大包小包地堆在袁晏手里,她自己竟还喊起累来,拉了袁晏就近找了间茶楼小坐。

这间茶楼靠近兴业办,此前袁晏也曾来过,那时兴业办初立,这间茶楼还是门庭冷落,如今却座无虚席,留心听去,都是讨论投资兴业、股票交易的,袁晏本想换间清净点的茶馆,偏袁晴晴觉得客人们聊得有趣,想留下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