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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认真倾听,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宋荔便结合自己在大周朝的见闻,还有现代历史书上学到黄道婆发明纺织机,推动棉花和纺织技术的知识:“先说说种植一种新作物要承担的风险,比如我种植番椒,周围的人从未见过,更不知如何种植,总担心自己种不活,减産之类的问题。我种不活番椒,仅仅一次尝试,只是损失掉些辣椒种子。对农户来说,是大半年的收成,是养活一家人的生计。可能因为一次尝试,让家人吃不饱饭,卖儿卖女,风险太大。”

又说:“棉花目前用途较少,二两银子有价无市,购买的人极少,除了做棉花被褥,棉袄,还可以开发布匹的用途,如果能将棉花絮绒制成棉布,将棉花的价值开发出来,再由官府给予种植棉花的农户一定补贴,双管齐下。”

陆承紧皱的眉心舒开,难掩激动的语气:“制作棉布?这法子可行度较高,明日我将城中擅长纺织布匹的手艺人彙聚,商议有没有可改进的纺织机?若真能纺出棉布,你可是大功臣。”

“我也是在一本古书里见过,有位黄道婆向黎人学会纺棉技术,发明棉花脱籽机,纺棉布机等,再多的,我便不晓得了。”宋荔拾人牙慧,不敢自居功劳。

她很少见他这般高兴。

从前宋荔以为陆承购置千百顷良田,山林,是为了偏安一隅的享受,后来方知是为了试验棉花的种植习性,方便推广。

从前周身戾气的,是他。

想要让底层百姓穿暖的,也是他。

从宋荔家的院子出来,陆承吩咐车夫:“去知府的府邸。”

车夫应和,甩着马鞭,车辆缓缓向前驶行。

一路上,他思索着纺织棉布的可能性。

宋荔给了黎人纺棉布的信息,若是将城中寻访一遍,应该能找到琼州人士,或许能学习到她们的纺棉技术。

他做捕快,有大半年时间了,不再是从前五谷不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矜贵公子。

他知道庄子上的仆役们在烈日下挥洒着汗水,有多麽艰苦,也知道底层百姓们只想过上太平日子,有暖衣穿,有饱饭吃,便是最好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