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之中,一张俊俏的容颜隐在其中,他擡手接过杨珺手中的托盘,挤出一个无碍的笑。却将杨珺柔软的心灼烧出一个洞,她很想安慰谢浔,可话还未出口,她便缄默了。
谢浔喑哑着嗓音淡淡道:“姐姐。”
二人入院,走进房中,平静的烛火因着二人的到来而变得摇晃。谢浔拿起一旁的帕子细细擦拭十指,这才将其中一碗放到了杨珺的面前。他笑了一下,破碎得不成样子。
下一刻,他吃得狼吞虎咽,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
可莫名地,她却能一眼看出谢浔尽力粉饰太平下的慌张、麻木和无措。
月白色的荷包被她搁置在桌面,缓缓推至谢浔的面前。而那狼吞虎咽之人却没有丝毫的察觉。还是杨珺轻声道:“谢浔。”
被唤名之人的动作微顿,下一刻,他猛地擡头,平淡无波的双眼直直看向杨珺,凝固在嘴角的笑意是无论如何也弯不起来了。他眸子轻垂,长睫遮住了许多的情绪。
“姐姐是让我多吃些饴糖?”
话音一落,他长指一挑解开了荷包,拈起一颗黄澄澄的饴糖放进口中,淡淡的甜意在舌尖化开,然而郁结在心的苦楚却不会消散得这麽快。
那夜的月色足够淡,弯弯的一轮挂在天上,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纵使未开口说一句话,可目光相触的瞬间,早已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泻而出。
杨珺深吸了一口气,格外柔和道:“你尽管去做自己想做之事,家中自有我和芸华照料。再说了,一切都没到山穷水尽之时,你不必有任何的后顾之忧,放手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