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到死都不曾将目光从东边移开。
谢浔目光微怔,嘴里慢慢重複道:“杨府,杨府!”话音刚落,他瞬间就警惕起来,嘴里喃喃,“是杨府!他们是要去杨府报仇。”
此话一出,便引得衆人愤愤不平,一时之间他们怒从心生,当即就握紧了手中的兵戈。
举起的火把宛若坠入凡间的神龙,盘踞在汴梁城内,一阵风过,神龙舒展着四肢。衆人还未逼近,就听见了低泣声从远处传来,当下缄默。一个眼神,衆人便会意,当下就把燃着的火把被扑灭。
兵分三路,形成了包抄之势。
郎秋与谢浔各自带领一队,从左右两侧绕至卑弥身后,而余下的一队则候在原地,做他个瓮中捉鼈。
剎那间,鱼贯而出。谢浔领军自左侧赶去,沿途卑弥人的狞笑传至耳边,近得仿佛能瞧见刀扬起时溅落的血珠和百姓无助的哭喊。然而预料之中的哭喊未曾听见半分,谢浔心头一颤,终是不可避免地垂下了眼睑。
是哭哑了嗓子还是麻木了?谢浔不敢多想,如果可以,他更希望是前者。
训练有素的将士手握长枪,扬起的眉宇带着杨家军独有的英气,他们早就将自身生死置之度外。而为了这一天,他们整整盼望了两年,不求能永垂青史,名讳经后世传唱,他们只想救百姓于水火,将嚣张的卑弥人赶至边塞。
让稚子有明日,让家国恢複河清海晏。
讨伐并非他们的初衷,可若是不讨伐便会成为盘中鱼肉,既然这样,那还有什麽可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