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说我也好,谢浔也罢。好坏的名声我们都担着,唯独杨府不行,他们用血肉铺就的广阔大道,不知你们走得可安心,午夜梦回之时,还会不会惊出一身冷汗。”
话音一落,宛如露水落进油锅,惊起衆人窃窃私语,其声响之大,便是连杨珺说话的声音都给遮盖了过去。
无奈之下,她擡眼朝身后看去,偏生那屠户避开了杨珺的目光,既不出手阻拦,亦不跟随衆人一道开枪讨伐。末了,还是杨珺背着手朝身后抹去,长指划过粗糙的案子,木桩上的倒刺扎进指尖,沁出了血珠。
疼得她眉心一蹙,却也只是一蹙,片刻又恢複成原样,杨珺背着的手在案子上摸来摸去。半晌儿终于摸到一快冷硬的物件,她不管不顾地抽过,当即横在身前。
此刻,她手中握着的正是那卷了刃的刀。
根本来不及多言,她便双手握住刀把,横亘在胸前,大声道:“城外战乱不断,但凡你们有胆量就不该将怒火发于我一人身上。桢州水患,雍州旱灾,你们出过一分力?还是说因为有你们的存在,祸患不至于降临己身。”
“既然有这功夫讨伐,何不拾起长剑,杀尽卑弥,救靖国百姓于水火之中。”
她说完又觉得不对,便换了个方向继续道:“若是打不成,那就把赋税给交上,好歹能挡上几日。可两项法子你们都不愿,还仗着人多势衆地站在我上头指摘,究竟是谁给你们的权利?”
一语既出,衆人面面相觑,终是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手中的枯枝烂叶。
然而横亘在杨珺身前的刀却没有放下,她面色一如往常,甚至笑起来还能带起唇畔的梨涡,却能让衆人不寒而栗。杨珺笑着道:“究竟如何抉择才能保下家国,想必我们都不知晓,既如此,你们呦何来的勇气来说他叛国。”
“呵,你还不知吧,他存了造反的心思!”一人站在层层百姓之中,冷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