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衬得太子殿下那头慌乱了许多。
靖广帝是谁, 那也是从夺嫡中杀出来的人, 什麽事情没见过, 他既欣慰自己挑选的太子乃人中龙凤, 同时又拼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去打压, 并美其名曰“历练”。
可这“历练”是沈暗钰所期待的?
準确来说,他很少从父皇口中听到一句夸赞,更多的则是外人的豔羡, 豔羡他的出身和唾手可得的滔天权势。可日複一日的落差,不用旁人说, 他也渐渐明白了。
他好像自生来就该是孤家寡人。
直到太傅的出现,似干涸秧苗上头的一滴水, 令他久旱逢甘霖, 长久的灌溉下,他也渐渐敞开心扉。
沈暗钰不顾周太傅的眼神阻止,他脊背挺得笔直, 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父皇您是害怕孩儿私屯军队,还是怕孩儿有朝一日将您取而代之。”
太过直白的话语, 好似彻底揭开了僞装多年的父慈子孝。
靖广帝气得将案子上的折子尽数往沈暗钰身上砸去,便是这样还不解气,他甩开宦官的搀扶,脚步沉稳地朝着沈暗钰所站的地方走去,怒不可遏地擡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踹的沈暗钰身子一歪,发髻都乱了几分,可他也不是服软的主儿。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朝着靖广帝的心窝子扎。
“孩儿所言皆是肺腑,纵使今日您将孩儿打死,孩儿也要为幼时的自己鸣一声不平,替终日所受之冷落道一句不公。”他扬首看着年迈的靖广帝,一举一动皆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