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也不以为意,直到门扉向后倒去,带起尘土飞扬,谢浔这才擡步走近,入目是躺在血泊中的老者,他身上的旧衫早就不成样子了,唯独左手腕间反複隔开的皮肉翻滚开来,陡然入眼令人心惊肉跳。
来时他便听了个一清二楚,可他始终不相信此事是楚望安所为,毕竟当时在兰台学堂时他可是以秉直、雅正而闻名。思及此,谢浔目光微怔,擡手用帕子细细拭去老者面上的血渍。
複又站直行了一礼,这才擡步走出,朝仆从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会意,两两成对手脚麻利地将人从牢狱内擡了出来。
浑厚的血滴在地上,蜿蜒了一路。
谢浔不禁想起杨珺落魄的模样,红的眼尾似藏了无数的泪,他不敢想自己不在的时候她是如何度过的,又是如何顶着多麽大的压力想要将这人救出去。他不放心地擡脚走出,在经过那女子时,唇角勾起,蕩出一抹薄凉的笑。
既然姐姐给了她一次生机,自己必不会下狠手。
“把她救下好好医治,待伤好后送至卑弥人手中,总归不能白费她的‘夙愿’。”最后两字谢浔说得极为轻,尾音上挑间莫名添了些轻蔑之意。
“对了,切莫耽搁,此事早早完成才算好。”
也不知是属下会错了意,还是怎得,一同凉水兜头浇下,方才还陷在昏死中的女子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冷水顺着发丝往下淌,洇过长睫,将她从昏死中拉了出来。
尚看不清局面的女子哑着嗓子求饶道:“放……放了我的家人。”
谢浔冷冷扫了一眼,并未开口,倒是更在他身后的小厮格外有眼色,忙不叠开口道:“自是来就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