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响起,他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为了证明自己的选择正确,他连忙往前走了好几步。
下一刻,另一道声音传来“你瞧,这人可真倔啊,都说了没路了。”
另一道女声响起,幽幽道:“前头是万丈悬崖,一个失足便会坠进万丈深渊。”
声音传入耳中,他坚毅的心性都不免顿了又顿,最后终是放缓了脚步。
然而那三道声音却一直留在耳边,经久不绝,直到他停在原地,这才如梦初醒。惊愕地喘着粗气,双眸终于重回明亮,擡手将蜡烛给重新点亮。
百姓留在定州城内定是死路一条,若是能大胆一些朝澧州东迁,会是什麽光景呢,会不会比在此等死要好上一些呢。
前路末灯(三)
“东迁?你是说朝澧州东迁?”那人不可置信地又重複了一句, 说话的腔调都不自觉拔高了些。
“正是。”谢浔点了点头道。
“莫不是在胡闹吧!”那人环顾四周后,嗤笑道:“你瞧瞧他们哪一个能挨得过去,别等到时候澧州没到, 人都死在半路上咯。”
一句话引得衆人哄堂大笑。
谢浔也没气馁, 反而冷静道:“那是要留在这儿等死?”尾音上挑, 颇有几分轻蔑之感。
“等死?瞧你也是个读书之人, 怎得说话这般难听,喏!”那人指了指施粥摊子道:“看见没, 那可是从汴梁城运过来的粮食, 怎麽到你嘴里就成了等死。”
“粮食吃完了呢?”赵平榆站在一侧附和道。
“吃完了朝廷再往这儿送呗, 还能将我们饿死不成?”那人转头瞧了瞧身后的同乡, 衆人当即赞同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