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赵平榆多言,一路上总爱掀起马车帘子瞧着,偶尔瞧见几处新鲜的物什,他也要说上一番。
自城外飘了柳絮的的融花说起,时不时地还要开口问上几句。
“瞧着景色,绿意盎然,若非要赶路,恐怕我还想在此多待上几日呢。”赵平榆说得无心,只是那眸子时不时打量着谢浔。
半晌儿后,他不见谢浔搭话,便又好奇道:“行己兄,你身居杨府为何冠谢为姓啊。”
冷不丁的一句话,倒是将谢浔给问住了。
这个问题他是多久没有听到了呢?恐怕少说也得有四五年了吧,谢浔遥遥想着。不过,他也确实如杨珺所言,彻底将杨府当做了自己的家,而他自己也活成了杨家人最期许的模样。
他柔和一下,眉眼虽弯,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幼时得杨二小姐相救,便入了杨府,如今算来,快有八年的时光了。”他用八年的时光将杨家这个名讳融进骨血。
“那你以前,是何模样?”赵平榆打开一旁的包袱,从里头翻出了个饼子递给谢浔。毕竟他来得晚些,身旁人皆对谢浔的身世闭口不言,纵使他好奇至极,也无人能与他解答一二。
想起以前,谢浔温润的眸子沉了又沉,他本以为那将是一段不可言说的屈辱,可如今想来,许多事他早已忘却,甚至只记了个大概,想来并非什麽要紧之事吧。
谢浔擡手接过,咬了一口,细细嚼下后,这才简洁明了道:“是个乞丐。”
“那倒是有缘,我也是个乞丐。”赵平榆眸子倏地一亮,当即接过话头道:“不过我运气差些险些丧命与水患中,眼下倒是好了很多。”
说罢他又咬了口手中的饼子“咦?这个饼子从哪儿找出来的?”他细细咂摸了味儿,还挺好吃的。
谢浔蓦然看向了赵平榆手边的包袱上,长臂一伸,包袱被他稳稳当当地拿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