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能记得住史书上记载的一切,那麽杨父是不是就不会命丧他乡,可她什麽都没有记住,甚至不能避开这些本可以避开的灾难。
那麽,她的到来究竟为何?
杨珺头一次生起挫败之感,她无力地蜷缩在墙角,双臂抱紧自己,目光涣散。
“若是我能救下阿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不等谢浔开口,她又自言自语道:“若是阿爹还活着,他就能守住澧州百姓,就能亲眼看到大哥的婚礼,就能和阿娘一起颐养天年。”
“可阿爹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正值杨珺情绪崩溃之时,芸华站在门外低声道:“小姐,澧州的书信到了。”
芸华若有所思地瞧着手里的书信,只觉得太过厚重,她竟生出了私藏起来的心思。可思来想去,她终是轻叹一声,躲避总也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让小姐亲自面对。
如此抉择了一番之后,她这才轻叩着门扉道。
杨珺缓缓站起身子,擡起衣袖匆匆拭去面颊上的泪痕,快步走向了门前,接过芸华手中的信封,又匆忙将门给关了起来。
她双手轻颤,开了一次又一次,只是那信封始终没能顺利拆开。
见此现状,谢浔擡步走来,修长的身影落在杨珺身前,指尖轻巧地拿起她手中的信封,三两下之间,一封浓墨重彩的家书呈现了出来。
他微微蹙眉,心头浮过一抹不舍,却还是将信交还给杨珺。
后者接过,逐字逐句认真读了起来。
越往后看,眸子越红,便是泪水何时浸透了家书,她也不甚知晓,只是在泪水夺眶而出的剎那,自嗓间溢出了一声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