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太傅面上的神色凝固了,而那困囿自己的躯壳也在层层瓦解。
“我所想的治水之策不过三种,一则动用士兵,新修河道,将淤堵之水尽数排进下游。二则开渠引水,将水引进农田,不过此法不可行。”他顿了顿,随即开口解释道。
“农田本就低洼,早就经由雨水灌溉,所种粮食早就遭水淹没,恐怕今年是颗粒无收了。”
“三则是最简易之法,加固原有的河道,疏通淤泥,虽见效慢上一些,却总比迟迟不下手要好。”
一阵凉风穿过,为二人拂去了半分的燥热。
少年亮着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周太傅,就像是在等待着夸奖一般。不过周太傅心里门清儿,谢浔乃是他门下的弟子,行事从未张扬半分,如今能一下说出这般见解,可见平日里有多藏拙。
他则擡手平静地拍了拍谢浔的肩膀,嘱咐道:“此t法子说不定可行,你先同我去与殿下商讨一番。”
说罢,也不等谢浔拒绝,周太傅便手段强硬先行一步。
徒留下谢浔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说到底还是他太年轻了,竟半点看不出太傅的苦肉计。
罢了罢了,谢浔低笑着摇了摇头,擡步跟了上去。
彼时暮色开合之下,披着斗篷的两人先行入了城,此刻正驾马行在其中的小道之上。
莹莹月光的照耀下,温润的白玉折扇将露半露。
而刚入营帐的谢浔还未入内,就听见周太傅爽朗道:“这些法子都是谢浔所言,用在桢州水患之上再好不过,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突如其来的客套将沈暗钰打得措手不及,不过他隐隐能察觉出几分的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