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就开口道:“命?在何处写着,上头有没有写着老朽何时驾鹤西去?”
剎那间,两人都噤了声。
谢浔恭敬道:“太傅莫要说笑,是弟子的不对。”
“你又不对在何处,方才还说得头头是道,怎得到了老朽这儿就缄默不语了。”周太傅显然是不想轻易放过谢浔,便故意道。
“弟子不解,还请太傅指点一二。”
“谢浔你说万般皆是命,孤儿生来就无父无母,乞丐自问世就无处可依,殿下生来就是高高在上。若是这般,那畜生岂非也是如此?”
谢浔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可我怎麽听说你微末之时不过一小小乞儿,那你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如今。”
不等谢浔开口,他便继续道:“你口口声声说命数,可你所做得哪一点不是与命数背道而驰。所以你口中的命数,不过是安于现状,是陷入沼泽之人为自己所找的借口。”
“也是你为了堵住悠悠衆口的说辞,倒是与杨家秉性背道而驰。”
“是以这命数说来着实可笑。”
谢浔微微怔愣,心头一片悸动,却半分没有显露于面上。唯独蜷缩在身侧的手心,慢慢拢了起来。
不消得片刻,去而折返的侍卫架着一男子走了进来。
此男子双颊深陷,面色蜡黄,若非侍卫说他还剩下最后一口气,怕是早就被人当成死人扔在了外头。
周太傅匆匆擡步走了过来,自怀中掏了酒袋子,抵在他干涸的唇边,喂了几口。
天寒地冻地,衆人带得最多就是酒了,一来可以暖身,二来又能解渴,乃为行军打仗之必备。周太傅也不可避免地多带了两壶,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