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在前头,替谢浔挡住了些许冷风,缓缓道:“今日带你去瞧瞧师母,她最是喜欢孩子了,尤其你们这种面容俊秀的。”
师母?谢浔在府中已是七月有余,从未见过师母。
谢浔斟酌了半晌儿,这才低声问道:“莫非师母的身子不好?”
直到走进周府的后院中,他嗅到了几分浓重的香火味道。谢浔才知晓自己问得太过唐突了。
周引石一改方才的伤怀之态,认真解释道:“她啊,身子向来很好,要是熬过这一关,如今都白发苍苍了。”
走来的这一路上,谢浔便成了一个极好的倾听者。
许是积攒多年的思念,终于找到一丝狭缝,竟隐隐有崩溃之态。周引石笑着道:“旁人都说人啊转瞬即逝,多则七八十载,少则不过数十年,可在我看来这日子着实长得令人难捱。”
“唯一庆幸之事便是能遇到你师母了,我与她是青梅竹马,少年夫妻。我年少时心高气盛,总想着能瞧瞧大好江山,便忽略了她。后来每每想起,就心痛难捱。”
许是想起了难过之事,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如今啊,都过去二十九载了。”
周太傅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意识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了之后,便回头看了眼谢浔,笑得和蔼“怎麽不走了?”
“先生是如何与师母认识的?”谢浔瞧出了太傅面上的伤感,索性便换了个话题,问起了他的少年夫妻。
“如何认识,莫过于一见钟情、日久生情。不过这放到我俩身上倒显得生硬了些。我与你师母啊,自幼虽门当户对,偏生两个人瞧谁都不对眼儿,一见面就怒火中烧。”
说起来他都觉得怪异,明明自己的性子如此沉闷,也不多言,而她则是远近闻名的端方大小姐,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定是和和气气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