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叹了口气,利落地掀开厚重的幔帐,自胸口的铁甲里将折了又折的书信慢慢展开。
此书信正是上次被他拦下来的家书,那时他焦躁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真是寻不到半点的法子,才想到朝家中寻个办法。
后来,粮草按时到达,他也就收回了这封家书。
可眼下,杨方客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狭长的眸子逐渐坚毅了起来。
罢了,总不能让跟随多年的弟兄们饿着肚子打仗吧。
他一挥手,就将手中的书信递予了身后的侍卫,低声嘱咐道:“百里加急,莫要耽搁。”
侍卫两手接过,便转身离开了。
彼时,遥远的汴梁城内,烛火通明。
一团喜气的杨府内,杨珺独自守着飘雪,看长明的红烛,思绪却在这一刻拉得悠长。她听着门外的爆竹声,总觉得身边多了许多人。可等杨珺面色柔和的转过头时,却什麽也没有。
只剩下那随风而动的帷幔无风自起,倒衬得杨珺多了几分寂寥。
她幽幽叹了口气,在芸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走吧,出去看一看。”
随着年岁的上长,芸华的性子也稳重了些,她不自觉道:“不知偏院的那位如何了?”
似是叹息,又似提点。却将杨珺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她柔和一笑,擡手轻点着芸华的额头,佯装怒意道:“好啊,你莫不是与谢浔串通好了?”
芸华眨了眨眼睛,一幅乖巧至极道:“小姐莫要冤枉奴婢了,奴婢整日服侍在小姐左右,可从未做过任何僭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