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走远以后,四周冰冷消退得差不多以后,芸华才舒了一口气。
低声问道:“小姐,这个夫子太古板了。”
便是芸华都能感觉到,杨珺又何尝不知。从最初遇到的门童,到学堂内授课的夫子,一个赛一个的古板,甚至在见面之后便将丑话都摆在了明面上。
只怕谢浔往后的求学路不好走,这个念头一浮上心头,竟激起了杨珺发起了寒颤。
她用着几不可闻地声音道:“我将谢浔的身世说与了他,恐怕夫子心中生了芥蒂。”
杨珺这个担心并不是无中生有,汴梁中谁人不知乞丐的做派,宛若一只吸附在身上以血肉为食的蛆蝇,沾之便难以摆脱。若用蛮力弃之,恐怕只会两败俱伤。
“小姐,这不是将谢浔送进火坑?”,芸华虽愚笨,但这点道理她还是懂得。
送去学堂
这般浅显易懂的道理, 杨珺又何尝不知。
可环顾汴梁上下,凡是有些才气的夫子,无一不是对家世、出身有所要求的。其余的, 只听见半分风声, 就朝杨珺递了书信敬谢不敏。否则也不至于杨珺寻了许久, 还是未见任何头绪。
倒是城东的兰台学堂从未有明文规定, 杨珺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前来一试。
虽机会渺茫, 总要一试。若是事成, 谢浔便有了能去的学堂, 若是事不成, 她杨珺再做其他打算。
揣着这样的心态, 杨珺才抽了空, 朝兰台学堂来了一趟。
芸华的话音落了许久, 杨珺的眉心还依旧拧着。
半晌后,她反问道:“若非知晓前方是火坑,便不继续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