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是无声的平静。
他在等。
安静地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死亡,可雨滴落在身上又证明着他还活着。
一声苦笑,从伞下传来,初时还清晰几分,到后来竟渐渐地和雨水声融进了一起。
原来,她与那些人是一样的。
什麽所谓的温暖?不过是用来诓骗他的把戏!
迟来的思绪涌上心头之后,他只觉得面上悲愤交加,那被人折断的脊梁重新被眼前的女子拿出来反複践踏。
这一刻,谢浔只觉得目眦欲裂,他猛地擡起了手,将罩在身上的油纸伞给拂了去。
力道之大,抽尽了谢浔积蓄的所有力气。
油纸伞猛地被推开,杨珺根本来不及避开,就这般生生地承受了伞上倾斜而来的雨水。
长长的伞骨借着力道,抽在了杨珺的手背上,带出几道鲜红的痕迹。
很疼,可杨珺只是轻轻地“嘶”了一声。
她看着闭目养神的谢浔,只觉得此人太过阴晴不定了。而后她便如哄孩子一般,低低地叹t了口气,重新站起身来,拾起了油纸伞,不厌其烦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谢浔紧闭着眼睛,不愿看到眼前这个给予他片刻温暖,却又想取他性命的女子一眼。
反手打翻了身上的油纸伞。
她的好意,他受不起。
而后便是一来一往,杨珺温柔的就像没有脾气一样,固执地、执拗地,将伞盖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