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皇帝的私事,作为臣子,只要皇帝不昏聩到威胁江山社稷,不要事事都干涉内阁的决议,他要恨谁、爱谁,最好是由他去,皇帝恨够了,爱够了,自然会消停下来。
回忆到这里,李挚的思绪忽然飘远了,他很忽然的,又想起了那个晚上,他开始一点点地溯回。
那个晚上一定发生了什麽,能与眼前的事遥遥呼应。
当时已经大学士的李挚,严格地遵守着臣子的本分,从不置喙皇帝的私事。
可皇帝却先越了界。
那一晚,皇帝找到李挚。
这是个擅长武艺、精于弓马的中年男子,从来都神采奕奕地出现在人前,一天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
可那天晚上,他看上去像是倏然衰老了。
那天是曾经的裴贵妃的忌日,以往每年的这个时候,皇帝都会意志消沉,但那一日有些格外不同,他好似沉浸在往事中不可自拔。
皇帝颤抖着抓住李挚,嘱咐道:“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去做。”
他太过失态了,李挚垂下了头,不去看皇帝的面容,只低声道:“臣遵旨。”
“不,不是以臣子的身份,李挚。”孙三郎声音也在发颤,这个强硬的男子像是遇见了让他极度痛苦的事情,“我明白得太晚了,前朝后宫,到处都有眼睛看着我。”
他的手指用力,反複强调:“这是一件私事,你要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谁在看着他?
当时的李挚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