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师指了指光圈中被树蝇啃咬的只剩白骨的两具尸体,笑眯眯道:“其实你娘也被吃了。”
李尧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天师,他怔了一怔,隔得极远的两只眼睛扑簌着掉下大滴的泪来,口中也啊啊地哭喊着。
张天师充耳不闻,转头饶有兴味地看向李挚:“这位公子倒是镇定。”
李挚温和道:“哪里,二位天师更是镇定。”
“那自然,我们做这一行的。”张天师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普通人像公子这般的可是少见。”
这跳脱的张天师兴致勃勃地对李挚道:“我瞧公子挺有天赋。”
李挚微笑:“这哪里敢当。”
张天师呃了一声,他挠了挠头,想再开口说些什麽,不妨被身后的裴天师硬邦邦地打断了。
“张天师,先找到这些树蝇的本体再谈天也不迟。”
裴天师皱着眉,圆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张天师连忙转过身来,看着光圈中渐渐失去活力的树蝇,略微沉思一会儿,忽然对默默走到了他身旁的李挚说道:“你怎麽看?”
李挚沉默不语,望着他略微挑眉。
一旁的裴天师为之绝倒,这灵堂里全是血腥味,两具白骨、一笼子树蝇、还有一个不知是疯是傻的男子在不停嚎哭,她的太阳穴都在突突,偏生张天师还吊儿郎当的。
裴天师干脆抢过张天师手中的罗盘,转身走出了灵堂。
都到后半夜了,灵堂外头的村民们手中都举着火把,照得村里灯火通明。
跟随两位天师一块儿过来的还有几位壮汉,此t时正在处理不巧跑得慢,被张玉娘咬了的村民们。
到处都是鲜血。
到处都是在哀嚎的人。
裴天师的眉头皱得更紧,她的眼中几乎燃烧着火光。
此时已经不需要再用罗盘,只用肉眼,便能察觉村中那棵老槐树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