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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不结束,受伤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他每日几乎都会将异能力使用至枯竭,像是在海绵中挤压出最后一滴水分,他的每一寸骨骼血肉都像是被人用力的扭曲弯折,疼痛过了某个阈值之后,就逐渐变得习以为常了。

后来理所当然的,上一任圣女将他带回了圣教廷,他的异能天生便属于圣廷,在圣女殒命后,他便成为了教皇。

记忆里,前任圣女也曾经将他带在身旁教导,让他读书,学习。教皇注视着身旁年轻的女子,或许,他也同样有责任,将她培养成一位优秀的圣女。

他本就十分有耐心,此时对待阮姝娅时,态度便更加温和,“是的,我也会疼,所以你不必觉得羞愧。”

阮姝娅的眸中浮现出了一抹心疼,浅灰色的眸子雾蒙蒙的,“是我的错,请让我帮你上药吧,否则,我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

道德绑架这一点对教皇而言非常好用,他严以律己,道德感高到近乎像是圣人。

即便他并不觉得这一点小伤需要医治,为了令阮姝娅不要过分自责,他也会答应她的要求。

医者不能自医,教皇强大持久的异能力同样也有一个很大的缺陷——他没有办法治疗存在于自己身上的伤。他的这具身躯简直天生便是要为世人奉献的。

“好。”教皇轻声的说道,尾音像是带着一丝叹息,“跟我来。”

得到想要的回複,阮姝娅便也不再多作妖,乖巧的跟在教皇的身后。走出女神殿之后,两个人经过的走廊越来越偏僻,像是将她带到某处无人经过的地方,即便室内怎麽叫喊挣扎,外面的人也不会听见。

看过许多漫画本子的阮姝娅忍不住在脑海中幻想出了许多展开。

门被推开,新的房间空间要小了许多,看起来像是一个简洁的起居室。古朴的木质桌面上堆放着几本书籍,放在一旁的茶杯能够看出使用的痕迹,似乎曾经有人经常待在此处读书、冥想。

这里像是属于教皇的私人空间。

进入房间之后,教皇的姿态不明显的放松了些。阮姝娅没有四处观察周围的环境,她在游戏中也进入过这里。她记得很清楚,当好感度达到某个阶段时,便会在这个场景内触发几段亲密接触的剧情。

“伤药放在了哪里,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吗。”阮姝娅嗓音温柔,掩饰住了胸腔中的跃跃欲试。她都已经想好了要怎麽撕开教皇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外袍,借着涂药,让他流露出羞耻又害羞的情态。

“今日我本来就想教你修习赐福术,正好,你就在我的身上实验吧。”教皇仪态优雅的跪坐在茶几之后的软垫上,擡眸看向她,自然的说道。

他像是习惯了舍身渡人,毫不介意将自己作为阮姝娅的教具。

而阮姝娅的失望溢于言表。

她的失落连教皇都察觉到了,男子似有不解,低声询问,“怎麽了?”

自然是她计划好好的小算盘被他夺过去直接摔碎了。阮姝娅同样坐了下来,还要假笑着说没事。

教皇重新沏了一壶茶,将崭新的茶杯递到了她的面前,口中念出了一道晦涩的咒文。

阮姝娅双手捧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就放到了桌面上。有点苦,她不喜欢。

女神教廷的“神术”不在神眷者的异能体系之中,对于神眷者而言,使用异能是和挥舞拳头打人一样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情。然而“神术”却并非如此,对于阮姝娅而言,它是加入女神教廷后通过贡献度兑换的阵营技能,而对于郾国的人来说,只有学会神的语言,得到女神的承认与注视,才能够使用出“神术”。

几百年来,除了圣女之外,即便是现任的教皇也无法修行神术。这仿佛是圣女的天职,唯独只有圣女才能够使用神的力量。

教皇此时念出的便是“神的语言”,这种语言也不知道是由何时流传下来的,并没有配套的文字,语调十分複杂而晦涩,从教皇的唇中吐露出来时,却无端的渲染出了一种典雅圣洁的味道。

阮姝娅跟着他重複的念了几次,在这些男主之中,教皇是其中唯一一个几乎挑不出缺点的人。他的人格魅力会令人下意识的尊重他,敬仰他,她从前几乎是以一个信徒的角度在爱他,因此……当最后的结局中他使用她实现那个崇高的理想之时,阮姝娅甚至有一瞬迷茫的不清楚自己是否该恨他。

她是相信的,若是这个人换成是教皇自己,他一定也会不含一丝犹豫的奉献,他能够为了世人与理想不带私欲的付出自己的性命。

可阮姝娅仍然觉得生气,这份压抑在心中无法诉说,不知如何才能够宣洩出的心情促使着她不由的想要做一些事情。她与教皇之间有着截然不同的分明,她并不是能够舍身为人,不计得失的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