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她的喜悦、后怕、失而複得的庆幸、看她惶恐无依的心疼……

赵夙擡手,想命人把魏有期的尸首拖下去,杨窈若握住了他的手,拦了下来,恳求道:“帮他下葬,体面的下葬。”

他对她一惯纵容,自是不可能在这样的事上起争执,纵使不懂她为何要这麽做,仍立时应下,温厚沉稳的声音响起,“好!”

杨窈若松了口气,整个人便像是洩了气的河豚,瞬间软了身躯,好在赵夙始终抱着她。察觉到她的疲倦后,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外头车驾都已侯好,御医也跟着,随时能诊脉救人。

跨越车帘后,外头的天色也被遮挡,密闭昏暗的马车反而让杨窈若感到安全。赵夙不许人进来,马车内便也只有他们二人。杨窈若环住赵夙脖颈的手不曾送,进了马车便坐在他的腿上,脸侧靠着他刚硬的胸膛,互相依偎,汲取他身上滚烫的热度用以捂暖自己。

终于,杨窈若便如受了委屈的小孩,乍一遇见至亲,就忍不住痛哭出声,宣洩情绪。

那哭声里不仅是恐惧,更多的是对无法回家被盖棺定论的茫然,原来她真的回不去家了。

年少时曾以为是困住自己一生的地方,其实是无数次在梦中回望的希冀。

“赵夙,我没有家了,我回不去家了,回不去了!”她哭喊着,鼻子通红,眼泪浸润双目,柔皙白净的面容上全是泪痕,梨花落雨,近乎绝望。

他的大手贴着她瓷白无暇的脸,指腹为她拭去泪花,定定看着她,语气决然,做出承诺,“阿若,你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

永生永世,绝不相弃。”

杨窈若觉得自己很乱,理不清思绪,她只是怔怔抓着他的衣袖,久久无法回神。

赵夙亦不逼她,只是轻轻的用手为她捋散乱的青丝,有一搭没一搭,慢慢地,周遭静谧起来。马车不知何时在他的授意下驶向宫中,平缓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