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我是否比知情识趣要好上些许?”他贴近她的耳畔,亲昵细问。
杨窈若已尽力吸气,可还是呼吸不稳,耳边犹如天旋地转,偏偏某不要脸的那厮气息平稳,声音仍旧清冽,吐字清晰,分毫不落的进了她的耳朵。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忘记此刻红晕的脸颊,因缺氧而水润潋滟的双眸有多麽缠绵,与其说是瞪,倒更像媚意斜视,勾人心弦,果不其然,赵夙的目光一刻不离她,被她一瞪,原本平稳的呼吸倒是急促了两分,眸光下落,注视着她被吮得红豔欲滴的唇瓣。
但他深谙分寸,并未再吻上去,而是用粗粝的,长着厚厚茧子的拇指摩挲着她湿润豔红的娇唇,眸光渐深,箍着她柔软细腰的手臂也用力了些,似乎巴不得将她嵌入体内,只是理性与对她的爱重克制住了他。
他喑哑的嗓音响起,“我的好阿若,为何不言语呢,可是嫌我不够好?不如……”
他的语气愈发粗哑,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杨窈若方才虽也觉得舒服,但到底是天真放纵的心性,并不沉迷耽于此道。故而,她用手掌抵住他的下巴,理直气壮道:“既知不够好,如何还有机会?”
她推开赵夙,任由他一手于身后撑地,松开双腿从案上下去,绕到案的另一边,努力适应有些合不拢,仿佛已经适应张开触感的腿,幸而有裙摆遮挡,面上看不出什麽。
有着案的阻隔,让杨窈若觉得安心了些,继续大言不惭地嘲讽,“赵夙,你不过年纪比我大几许,若是老派些也就罢了,怎麽还泡进了醋坛子。”
她瞥了瞥他,忍不住嘟囔,“多活了十几年,竟是多泡了十几年的醋坛子。”
杨窈若才不怕赵夙,她不仅当面说,甚至还气势汹汹又站了起来,“我现在要出去走走,为什麽呢?自然不是因为散心,而是外头人多,养眼!”
藏匿与裙摆下,微微露头的云头履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晃晃悠悠,嚣张无匹,如同它的主人那般。
而被挑衅的人是天下之主,九五至尊,但他并不恼怒,仍旧静静听她说完,只在她大步流星即将跨出营帐时,忽而轻声道:“我亲手做的烤兔肉,曾听你说过的,原是想送予你尝尝,却不料等凉了,你出去也好,这样冷掉的食物亦不好呈给你。”
他吐字那麽轻柔,语气那麽平静,最后甚至还沖她笑了一下,却莫名给人一种淡淡的哀t婉,看着他俊朗的面容,垂下的眼眸,强装的笑容,杨窈若本要离去的脚一跺,气恨自己的不争气,可谁叫他生得实在好看,五官优越,叫她无法视而不见。
坐回原处的杨窈若冷哼一声,握住他的手,擡起下巴,睨着他,“烤肉呢?不是说要给我吗?”
赵夙慕然一笑,如天地初现,风华无双,美姿容,似能晃花人眼,“你回来前,我已命人端下去热了。”
说话间,袁公公的干儿子小袁公公就端着烤兔肉进来了,甚至不用走进,杨窈若就嗅到了香味。
等小袁公公弯着腰,小心放到案上后,他身后的宫人也都不发出半分响动的将一些小菜跟浆饮奉上,满案几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烤兔肉的麻辣鲜香和腌制过的小菜的酸爽交织,即便是在干燥的秋日也叫人胃口大开。
他看着她欣喜雀跃的模样微微笑道:“为了治病,你近来吃得寡淡,如今大好,可适当吃些开开胃,不可贪多。”
赵夙许真的是上了年纪,对上杨窈若,他总有说不尽的话,再小的事也忍不住反複念叨。好在杨窈若早已习惯,左耳进右耳出,迫不及待地夹起兔肉,入口鲜嫩,兔肉最是入味。
这时候虽然没有辣椒,但仍旧有茱萸、花椒等替代品,因为她曾和赵夙形容过,所以料放得很足,入口麻辣,天灵盖都为之一清,再咬上几口,香料的存在凸显,鲜香麻辣,滋味甚好。
她咽下后,不由得用手朝着嘴巴扇风,赵夙适时为她倒浆饮,她举起后一饮而尽,随即睁大眼睛,惊喜无比,是放在井里冰过的西瓜榨成的汁水,甘甜冰凉,瞬间扫除余辣,刺激味蕾大动,忍不住又夹了烤兔肉,皮酥肉嫩,烤得极好,肉甚至能溢出汁,鲜得人舌头都要掉了。
杨窈若简直不要太满足,谁能想到,在这个连葵瓜子都没有的时代,她能感受到和现代一样的快乐。
赵夙则温和浅笑,看着她吃,只要她能高兴,他便比吃了神仙甘露还要愉悦。
杨窈若连吃了数口,解了馋,才半是心满意足的擡头,她轻言细语的和他说:“其实下回再有这样的事,你直接派人去寻我便好了,何必苦等,东西凉了不说,自己也越等越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