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是说,愈是情真意切,她到最后真的难过起来,不必刻意蓄泪,泪水就如雨滴般落下,止都止不住。

人常常被拘在某一处,不能见见天色,闻闻日头洒在身上的躁意,自是会生出向往,愈发憋闷的。

她一哭,赵夙便只顾着为她拭泪,用来执剑杀敌的粗粝大手,此刻小心翼翼,如同对待轻轻一触便会破碎的稀世珍宝,粗粝到能勾破丝绸的茧子丝毫不敢用力,但仍旧给她细腻滑嫩的肌肤留下痒意。

“阿若,是我不好。”他在道歉,认真诚恳,毫不敷衍,实打实的心疼。

这或许是赵夙的优点之一,无论杨窈若多麽闹腾,无论她说的多麽不合理,可他的道歉从不有半分不耐烦,永远认真,哪怕是她故意假装的戏言,他亦会放在心上,反複深思。

而杨窈若最需要的,也正是这样的爱。

毫无理由的偏爱,包容宠溺。

在他不断的温声细语中,她被渐渐哄好,泪水渐止,尽管还带着哭腔,鼻尖通红可怜,可神情已然正常,颐指气使道:“怎麽还不出去?”

见她总算展颜,赵夙松了t口气,他笑道:“好,现在就去。”

杨窈若勉强满意点头。

赵夙扶着杨窈若朝营帐外去,宫人还想跟上,赵夙一个眼神制止。

等他和杨窈若走远后,余下的宫人还蠢蠢欲动,十分犹豫,要不要远远的跟在后头,结果被为首的袁公公一个一下拂尘柄狠狠敲了脑袋,挨个敲过去,直到颦月时才戛然而止。

他清了清嗓子,斜了几人一眼,“别说我没教过你们,主子的话可轮不到你们质疑,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不如自己个请去万寿园,也就畜牲祖宗们不计较了。”

袁公公的话说的难听,但宫里最不惧的就是难听的话,这里头都含着理呢,一个个非但没有不服气,还得乖乖低头谢他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