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可以施恩待下,臣子却不能恃宠而骄,王嗣夲当即跪下,先是陈犬子愚钝,之后说些表忠心的话,恭维陛下如何贤能,自家该如何感恩戴德等等。

一通吹捧,君臣尽欢,很快王嗣夲便被送出宫,待圣旨赐下。

临出宫前,王嗣夲还在想陛下此举有何深意,他儿子王桢才认回来不久,建安城中连人都不认得几个,忽然施恩必定是看在王氏门庭上,难道是要扶持王氏和桓氏对抗?

他眉头紧锁,满脑子权利争斗,直到出宫时,迎面大风吹得头脑松怔了一瞬,忽而浮起个念头,陛下还没说要给王桢封个什麽官呢?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抛之脑后,并不重要,与其思索这个,倒不如想一想,为何陛下明明是要施恩,先前却晾了他那麽久?难不成是为了敲打他?

王嗣夲摇头沉思,直到第二日宫里来人宣旨,让王桢任一个什麽文源县的县令,既非曾经的吴国都城,也不是管盐政、纺织的富庶郡里,只知道又偏又远,离建安十万八千里。

简直如当头棒喝,叫王嗣夲摸不着头脑。

这毕竟是他的亲生子,仕途怎可、怎可……

难不成陛下真的对王家不满,刻意敲打?想到这个可能,王嗣夲只觉得头疼,好好的陛下不可能针对王家,莫不是族中子弟在背地里做了什麽,引得陛下注t意?

王嗣夲的眉皱得死劲,心下厌烦,倘若让他知道是谁做的,必定要好好惩戒,免得不拿他这个家主的话当回事。明明几次三番交代,在吴国国破后的这段时日,要安分守己。

站在书房练字的他,手陡然一顿,洁白如许的纸上沾染墨滴。王嗣夲放下笔,闭目一会儿,才在新的白纸上缓慢落下了一个字。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