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作为曾经最受宠爱的公主府邸，再怎麽荒凉，底子还在，不少地方都是违制的，譬如九层高的观景阁，远超公主府该有的占地面积，这里甚至有专门的珍禽园、豢养私兵的校场，虽说早就见不到禽鸟，当年的公主亲兵也都死了个干净，可还是叫后来者心惊胆战。

杨窈若听赵夙将院子、校场曾经的用处娓娓道来，免不得目瞪口呆。

她好半天都回不过神，压抑不住心中震惊，“好彪悍的公主！她真厉害！”

是的，嘉南公主很厉害，但这话很少有人敢在明面说，因为嘉南公主所为在礼教看来，是悖逆，是以下犯上。甚至有些人哪怕明白她的厉害，顿觉钦佩的同时也会忍不住贬低，说到底，女子还是不该生出妄念，最不还是落下个美人腰斩的下场？

倘若踏踏实实做个公主，凭嘉南公主的美貌，如何不会被夫婿疼宠？即便是前梁亡了，亦会被厚待。

自然，因她所为败了，又是凭一己之力挑战皇权，所以哪怕有人歌颂惋惜她的美貌，也绝不敢在皇帝面前提的，不知道还以为说者推崇嘉南公主，也是有谋逆之心。

故而当杨窈若这麽说时，周遭的宫人都将腰弯得更低，心里一紧。帝王的宠爱与威严比起来微不足道，绝容不得半点挑衅，也不知这位年轻女郎会是个什麽下场。

但他们明显多虑了，赵夙闻言一征，忽而大笑，赞同了她，“前梁自灵帝起便国力衰微，多有动蕩，嘉南手段虽偏激，但也肃清内乱，替前梁续了十数年的寿命。

可惜，她到底缺了些运道与转圜的手腕，凡事过犹不及，士庶权贵都叫她得罪了个干净，真做上那个位置，也长久不了。”

赵夙不是故步自封的愚昧之人，英雄总归惜英雄，嘉南的心计与杀伐果断，还是很值得人钦佩的。

杨窈若听得入了神，在现代自然是不乏优秀女性，在各行各业出采发光，但在这个时代也有这样厉害的女子，甚至从这个时代的人口中说出来，还是给了杨窈若震撼，以及满满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