颦月嫣然而笑,难得散了些五官自带的弱质纤纤的轻轻愁绪。能跟上这样一位纯澈的女郎, 服侍在其身侧,未尝不是件幸事。
见多了尔虞我诈,毋需费什麽脑子的人心, 实在叫人喜欢。
颦月为杨窈若添了杯热茶,是按她提过的加了茉莉跑出来的,好不好喝不提, 但确实清香好闻, 茉莉的淡雅与茶香被滚烫的热水一激, 香气四溢。
杨窈若吹了吹杯子里的茶水,啜了一口, 夸赞道:“真好喝!颦月你的手艺好好!”
颦月唇角微翘,被夸了没人会生气,但她不忘本分,依旧谨守礼节不敢居功,“都是您的法子好,婢子在建安多年,尚未见到有哪家这般泡茶,若是传回建安,怕是会被争相效仿。”
杨窈若羞赧一笑,粲然俏丽,“也并非我想出来的,只是见过旁人这麽喝罢了。”
说完,茶水渐凉,她吹了吹,一饮而尽,只觉得耳聪目明,唇齿留香。于是杨窈若主动提道:“天色未暗,我去寻詹左统领,把这个送去,若是早一日能叫人用上,她们也能少些辛苦。”
可前头还相谈甚欢,自心底欣赏杨窈若所为的颦月却忽然将她拦住,犹豫片刻,到底顾念她先前的好,不忍失望,于是提醒道:“杂役营地位卑微,做活的多是被征来的民妇和行将就木的老叟,在行军途中,往往死伤无数,他们的性命是不被上位者看在眼里的。
婢子知道您聪慧,想出的法子或许极好,能叫那些人不那麽辛苦,可若是兴师动衆,怕是军中不会有将领愿意多此一举应下。”
杨窈若兴沖沖的步子一顿,她没被好不容易得出来的成果高兴得沖昏头脑,反而醍醐灌顶,一下想到了种种可能。
“你说的对。”杨窈若先是若有所思的肯定了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