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咽口水,强行忍住腿拔起来就跑的欲望,强迫自己弯了唇,太阳穴上的青筋跳了两下,笑得又假又僵,“是,是啊。”
声如蚊讷,本以为别人怕是又听不清,哪知道李司阶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毫不见外的接话,“太好了!难得遇知己,唉,出了建安以后,连会弹琵琶的人都没几个,我空练就一手琵琶技艺,却觅不得知音,几多遗憾啊!”
他唉声叹气,摇头晃脑并不让人觉得憋闷烦躁,相反,还有股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滋味,叫人忍俊不禁。
杨窈若小小抿了唇,按捺住笑意。
颦月和武英本来不敢上前,可杨窈若沖上去了,又见她似乎与人有说有笑,怕出了什麽差池,便脚下有如火烧一般,不安的上前,跟到杨窈若身后。
也是她们来得及时,因为杨窈若看着胆小怕人,竟然鼓足勇气也要坐到篝火旁,也不知是不是被可恶的姓李的人勾去心神。颦月像防贼一样,时不时目光警惕的盯着李司阶,生怕这个油腔滑调的男子拐走了自家女郎。
引得察觉到不对的李司阶暗自苦恼,他何时得罪了这位宫里的姑姑,他虽生性洒脱不拘些,与不少女郎都相谈甚欢,但这位柔弱郁郁,眉眼风流标致的姑姑,他应当不曾见过才是。还是不经意伤了人家的心,却不记得了?
他抓住机会,悄悄避开旁人视线,对颦月目露询问,满脑子疑惑。
但颦月才不接腔,她自顾自暗示了武英,二人一左一右护在杨窈若身边,又略退了半步,不至逾越主仆之分。
虽说隔绝了部分视线,也让杨窈若不能与人太亲近,但说话声是没停的。
其实颦月不知道,杨窈若坐到篝火旁并非是对李司阶有好感,仅仅是因为衆人都坐着,她一人独自站那太突兀,出于害怕做异类,在衆目睽睽之下说话的缘故,且方才又只和李司阶搭了话,所以才坐过来的。
阴影隔绝了不少好奇的目光,杨窈若心底小小的松了口气,面上还是绷得紧紧的,继续回答李司阶的话,“我不会琵琶,就是觉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