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以她的是寂静,杨窈若心觉不对,她掀开车帘一角,準备看看是怎麽回事。然而,她的手才刚触到帘子,那本就摇摇欲坠的车帘突然被人大力扯下。

昏暗的马车被洒满光线,天光大亮的错觉。

可出现在她面前的却非太阳。

她擡头,正好对上一张足以描眉入画的脸,看不出年龄,像是只有二十许,可那双眼睛黑沉,好似能摄入人心,叫人既捉摸不透,又不敢久望。他的面容比女子更美更精细,却莫名叫人胆寒,不敢生出邪念。

他勾住杨窈若的下巴,似描绘轮廓一般,细细的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子,尤其是在瞧清她鼻尖上小巧可爱的痣时,甚至勾唇一笑,眼神近乎癡迷。他的目光接着一点点往下,近乎朝圣,忽然,他的目光顿住,改勾下巴为掐着双颊,恰好露出她的上半张脸,鼻尖上的小痣尤其醒目。

“真美啊!”他轻笑,声音却似阴冷的蛇,叫人骨头一寒。

只见他松开手,白皙如玉的食指虚虚点在杨窈若鼻尖上的小痣,笑吟吟的问她,“你想做贵妃吗?我帮你捧上高位如何?唔,靡衣玉食,恒舞酣歌,享这天下最好的一切。

瞧,他们怎麽给你穿这样的衣裳,便是给你擦脚都配不上,真是群蠢物。”

他侧头,衣裳上的刺绣闪过冷光,上头的蟒张着血盆大口,似乎随时能咬住人的脖颈。他细长的眼角扫到一旁沉默候着的人,那些仿佛死人般无生气的黑衣人立刻动了,他们抽出腰上的软剑,好不容易赶来的海棠甚至来不及告饶,更不知发生何事,脖颈上就多了一道细痕。

她瞪大眼睛,捂着脖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便轰然倒下。

与此同时,蟒袍黑衣的他冷笑一声,语气轻慢道:“蠢物可不需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