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怡平躺在单人病床上,脑袋稍偏,望着窗外高挂的月亮,眼角清泪滑落。
有人告诉她说,不伤害自己是最聪明的。
任思怡转眼一想,不是聪明,是因为她太想活下去。
从起初沙哑到失声的吶喊,再到现在沉默到宛若木偶的姿态。
对于她而言,是像刺猬般的自我保护。
那位新转来的医生,每天都会出现在她眼前。他清冷声线叙述着外面发生的事情,小到医院里的流浪猫流浪狗,八卦到网上那些千奇百怪的八卦。任思怡从未给过他任何回应,再没有啓唇说过一句话。
她认为自己变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似乎平静又似乎本身就是一滩死水,根本无法激起任何涟漪。任思怡怎麽也没有想到,一一个看似风平浪静的夜晚,她忽然做了一个大胆的行为,过激举动迫使医生没有办法,狠心将她双手禁锢在病床边。
她迫切想要解开束缚挣扎不停,她推开站在身旁的护士沖向走廊,任思怡的逃离计划刚实施就被打断。护士连忙抱住了她控制住她的身体,任思怡崩溃大叫她说自己没病,她说她不愿在待在如此黑暗的环境里。
周围的医生护士都在说话,任思怡无法听清任何一句,她只顾自己撕心裂肺大叫挣扎。
眼泪模糊双眼,透过迷雾视线,她瞧见站在不远处,紧皱眉毛的程煜。任思怡发气似得猛然使用力,她跟抱着她不放的护士一起跌落在地,一根银针扎入血管,再之后她什麽也不记得。
她依稀记得,他紧皱的眉毛,以及那双同样赤红的双眼。
他好像,跟她一样。
是不同概念的疯子。
夏季匆然离去,立秋那天,下起了难得的大暴雨。
任思怡手掌中紧握着一只木偶,她好奇探头,渴望望着窗外,想要窥视外面风景。
耳边是手机发出的音乐声,没有耳机的间隔,字眼可以贯穿整个房间。
房门始终紧闭,那位医生没有来。
任思怡失望挪回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暴雨声响逐渐增大,不断拍击窗户,哪怕这样嘈杂的环境下,房门轻微咯吱声,她也听得清楚。她嘴角咧出一点点不明显的弧度,哀求般的眼眸一瞬不瞬望着走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