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吐字明了清晰悉数落入她耳膜里,任思怡下意识嘶了声挪开灼热视线,她背脊半压几近贴在腿上。她想过很多问题,唯独没有想过程煜最想知道的问题。
是她为什麽会隐藏情绪。
没有人这样问过。
姜新月她们会说为什麽不开心,遇到不开心的事情要振作起来。以前任念霞告诉她,人需坚强外壳不需柔弱表面,那时候任思怡懵懂明白一个道理。
她开不开心自己知道就行,没有人在意没有人会想知道。
哪怕她很不开心很委屈,她只要埋藏于心就好。
如果能骗过她自己,那自然是更好。
任思怡露在卫衣袖外的手指收缩了分,她擡起手臂拉扯起宽大衣帽,把帽子拉下遮挡住她上半张脸。任思怡眼眸发酸,她用双手手掌捧住下巴,目光直视着不远处的朋友们。
“小时候哭的话。”
“我父亲应该会更暴躁,我妈会受到更多伤害。”
“长大后,好像没有必要。”
任思怡到现在无法忘记,当她有一次迫切宣洩情绪时,会有人用着鄙夷音调告诉她。
“你为什麽只知道哭,怎麽会那麽矫情。”
那天是为什麽哭,是因为她手臂烫伤,是因为她跟任念霞第一次吵架。
自那开始。
任思怡再次强压自己的情绪。
“跟胡一明一起创业后,我不仅是任思怡,我是个成年人。”
“我需要面对是客户是工作室的同事,如果我表现出一丝柔弱t,好像是一件非常不应该的事情。哪怕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同事仍然会担忧,是不是我们工作室有什麽问题。”
“我难道告诉他们。”
“纯粹是因为我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