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天哪,天哪!猊下和一个男版的她结婚了, 万万没想到我竟然能目睹这样美丽的一幕, 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满脸通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仿佛随时会昏死过去,“我必须用自己的画笔记录下这神圣的瞬间——噢!噢!还有全家福也请交给我来画!”
“当然,阿勒尔。”摩根从仆从手里接过手帕,替她擦了擦脸颊,“也只能是你,难道还有比你更好的人选吗?”
亚瑟推测她这麽说是为了起到一定的安慰作用,然而阿勒尔夫人只是更加泣不成声了,以至于玛格丝不得不出面中断了话题,陪伴着阿勒尔去休息室里清理面容。
他目送着对方渐渐远去,有些感慨:“确实是一位令人印象深刻的夫人。”
“而且还是一个讨人喜爱的可人儿,不是吗?”摩根说,“艺术家大多都是感情充沛的,这使得他们能创作出更好的作品。”
尽管他的姐姐经常对周围的所有人都展示出一种长辈的态度,但亚瑟还是隐约察觉到她待阿勒尔似乎格外慈爱,早已超过了密友和姑嫂的範畴,简直像是在对待她亲昵的小女儿——是的,和对待高文他们时差不多,尽管阿勒尔夫人实际比她年长许多。
俄而,摩根前去接待北方的诸位国王,不得不暂时和他分开,亚瑟也回到了骑士们的交际圈中,不仅仅是同伴们的祝贺令他欣喜,当其他女士试图邀请他跳舞时,也方便他把兰斯洛特推出去当挡箭牌。
当乐师开始演奏下一首曲目时,他意外发现高文也走进了舞池,舞伴是罗德格伦斯王的女儿桂妮薇尔公主,这对男才女貌的年轻人甫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亚瑟对这位公主的印象并不深,只记得她似乎相当腼腆,年龄也与高文相仿。虽然高文是摩根与尤伦斯王之子,但由于他们长相肖似,而且都精于武艺,让亚瑟很难不把他视作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待。见到这般场景,他不禁萌生出一股强烈的好奇心。
“他们看起来真是般配。”亚瑟试探性地开口,“而且还很聊得来,男女之间是否有长久的共同话题也很重要。”
“确实如此。”阿格规文平静地回答,“但客观而言,如果是关于母亲的话题,高文和谁都很聊得来。”
“你怎麽知道他们在聊摩根?”
“只是一种合理的推测,陛下。”阿格规文说,“毕竟,如果他们聊的是其他话题,兄长应该只会微笑着点点头,以掩盖他大部分时间在游神的事实。”
就在此时,加荷里斯穿过人群出现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一根粗皮绳——亚瑟很难不对它印象深刻,当葛尔的队伍千里迢迢抵达卡美洛特时,加荷里斯就是用这根绳子拴着自己的弟弟,仿佛牵了条猎犬一样从马车上下来。
“你们有谁看到加雷斯了吗?”他询问道。
骑士们纷纷摇头,阿格规文则用严肃的眼神告诫他:“加荷里斯,我说过不要在王宫里使用它。”
“而我也确实没有用它——否则我就不用特意跑到这里问你们加雷斯在哪儿了,他现在会像只蚂蚱一样在我旁边蹦蹦跳跳。”
“我还说过不要用昆虫来类比你的兄弟。”他的兄长叹了口气,“加荷里斯,如果你不能展现出更好的言行举止,我只能如实告诉母亲,你在她最重要的日子里表现得不如高文了。”
“什麽?”加荷里斯一脸震惊,“这不公平!当我被迫满场寻找我走失了的弟弟时——这个家伙不久前差点因为吃毒蘑菇把自己害死——而高文只需要随便完成点他平常就爱干的事情就能得到最高评价,凭什麽?”
“高文卿很擅长交谊舞吗?”亚瑟忍不住问道。
“也许吧,他确实挺擅长在和别人离得很近时不踩到对方的脚。”加荷里斯回答,“但如果您问的是‘高文平常就爱干的事情’,我指的是卖弄姿色,和别人聊关于母亲的事情,以及恬不知耻地撒谎说自己的母亲最好的孩子。”
“为什麽你们都坚信高文和桂妮薇尔公主在聊关于王……咳咳,关于你们母亲的事情?”
“如果他们在聊别的,高文的眼神看起来会更失智一点。”
“涣散——我想加荷里斯原本想说的是‘涣散’,陛下。”
亚瑟似乎有点理解那些急于催促孩子们早点成家的多事父母是什麽心情了:“可光是高文也就算了,桂妮薇尔公主没理由会听得兴致勃勃吧?”
闻言,阿格规文和加荷里斯神情古怪地对视了一眼。
“艾斯翠德和玛格丝姨妈。”加荷里斯掰着手指数道,“还有阿勒尔姑母、萝西、赛诺拉、爱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