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除了护送物资和保护她在王宫的安全,摩根此次派遣骑士团还有其他目的,就是和洛特洽谈在奥克尼沿岸新建港口的各项事宜。
虽然奥克尼也沿海,但北地远离高卢、罗马等国,又常年受维京人的骚扰,没有适合的交易对象,船只大多是用来打渔的,多半不会对港口和航运産生什麽兴趣,但他们会很乐意用粮食折算港口的租借费。
等协约达成后,她就会以监督工程为由迁居到奥克尼,廷塔哲的骑士团也会在奥克尼常驻,等港口工程正式开始,距离摩根北上的日子就不远了,只要忍过这段时间……玛格丝啊玛格丝,这难道是你嫁给他的第一天吗?你忍耐了那麽久,难道不能再多坚持这三五天?
当洛特揽住她的腰时,她感觉喉咙紧缩,旧日的疼痛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没什麽好怕的,她告诫自己——甚至是勒令自己,对玛格丝而言,洛特的手臂箍得再紧,也不如两年前摩根抓住她手腕的那个瞬间。
“这才叫权力,陛下。”对方的低语犹言在耳,“权力不是从肚子里生出来的,得像这样——牢牢抓在手里才行。”
是了,摩根给了她一切能用来和洛特谈判的筹码,粮食、骑士、奥克尼的港口协议……如果这样她还要退缩,那才是真正的无药可救了。
玛格丝勉励自己打起精神,用略带疲惫的笑容度过了煎熬的晚宴,她的表现称不上完美,但宾客的目光大多集中在谈吐幽默的凯尔博和装备精良的骑士们身上,让她得以松一口气。
入夜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王后回国,自然要与国王同床而眠。侍女们为她梳洗,更换睡衣,在离开母族的日子里,她每天都是这样度过的,可此时此刻,玛格丝前所未有地思念康沃尔,这种思乡之情甚至比她当初刚刚远嫁时更加强烈。
她想起埃莉诺,那个甜蜜又恼人的小傻瓜。南特斯王在一年前搞大了一个厨房女佣的肚子,埃莉诺气急败坏地收拾东西回了康沃尔,小住了一段时间。摩根看準了时机,也打算对埃莉诺“谈心”一番,结果半年不到,她就心花怒放地被丈夫哄了回去,也让玛格丝难得看到了摩根气急败坏的样子。
两个月前,南特斯王又旧事重演,在埃莉诺怀孕期间和一名男爵之女私通,于是埃莉诺也旧事重演,挺着肚子跑回了廷塔哲堡。摩根再一次以慈母般的心态接纳了她,结果南特斯王居然不出半月便尾随而至,两人天天在廷塔哲堡里上演让廷塔哲所有人都感到胃痛的生死虐恋,在玛格丝啓程的前一周,他们才返回了加罗德。
当这对令人头痛的夫妻坐上马车扬长而去时,康沃尔公爵站在廷塔哲堡的大门外久久没有离开,眼神中有一种幽深的禅意。
“新增一条规矩,加罗德王室和驴不準踏入我的城堡。”摩根如此嘱咐她的侍女长萝西,“加罗德王后下一次回来的时候,打发她去别馆住。”
回t忆至此,玛格丝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若小妹能早点来北方就好了,没有她在身边,再安泰的日子也不免显得无趣起来。
就在此时,她听见了门锁合上的声响……这让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玛格丝咽了口唾沫,缓慢地站了起来——不能逃避,洛特就像鲨鱼,一旦他嗅到你身上的软弱,就会残忍地张开血盆大口——他只敢对弱者耍横,但你已经不是弱者了,想想菲尔茨和骑士团,想想廷塔哲,别让你的家族丢脸。
她尽可能冷静地对上洛特的眼睛,但当她看见他身后还跟进来了两名骑士——也是两名“老朋友”,看到他们脸上戏谑的笑容,她的指甲不禁掐进了掌心,只能把手藏在衣袖下,避免让人看见。
洛特,她的丈夫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哼笑:“胆子变大了不少,玛格丝,看来是你那个有钱的妹妹给了你底气……没脑子的东西,也不看看你究竟在哪里,康沃尔又在哪里。”他快步走了过来,用力拧住她的乳头,“这里是洛锡安,是我统治的王国,谁敢反抗我?谁能反抗我?别以为带了点小麦和豌豆回来就能安枕无忧。老实交代,在我看不到的时候,你和你的那个婊/子妹妹一起给多少男人当了母马?”
“放开我!”玛格丝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
这竟然比她想象中容易得多——曾几何时,洛特也是一位在比武竞技大会上无往不利,令许多女人魂牵梦绕的勇猛战士,他只会追求最刺激的战斗,他的剑只会指向最强大的敌人……可此时此刻,她眼前只剩下了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不断在支离破碎的自尊中寻找往昔荣光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