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座城堡里有髒东西。”摩根替他开啓了话题,“恶魔?诅咒?还是亡灵?”
“具体是什麽还很难确定,不过它似乎很喜欢我们。”他终于找回了对舌头的控制权,“你也知道,被一些奇怪的玩意看上可不是什麽好事。”
“你的千里眼看不到?”
“看不到。”梅林回答,“黑色的雾气笼罩着这座城堡,也许是什麽邪恶之物布下的结界……不过灰翠镇附近的紫杉树林很特殊,当地人有一种将新生儿的脐带嵌入树皮的习俗——你没听错,是脐带,而非卵石,这也是灰翠镇的紫杉树林容易诞生树精的原因。紫杉树精也具有一些奇特的能力,虽然我没跟它们打过交道,但也不排除是它们在搞鬼。”
摩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的手掌下滑,肥皂泡在热水上飘蕩,但随着她在水面下轻轻搓揉皮肤,肥皂泡随着水波上下起伏,梅林总感觉自己看到了那具身躯在水下朦胧的曲线,但房间里太暗了,可能只是他的错觉。
当他回过神时,发现摩根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有些戏谑的微笑。
“好看吗?”她问。
起初,梅林以为对方是被他气笑了,但后面又感觉不太一样:“嘛……简直是绝景?”
她慢慢地挪动身体,倚在木桶边缘,朝他招了招手,梅林几乎不受控制地靠了过去——如果要控制舌头就必须用身体的控制权做交换,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摩根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湿漉漉的皮肤上不断散发出温热和香气:“喜欢吗?”
她的胸脯贴在木桶上,但因为那湿热的气息,仿佛贴在他胸口一样:“有趣的问题……难道我说喜欢,就能拥有它们吗?”
梅林试图表现得游刃有余,像是在回应她的调情一样,然而现实是他说起话来活像在梦呓,如果他现在转身走人,多半也会左脚绊右脚,那太丢人了,也许他就该留在这里。
摩根托起他的下巴,她的睫毛好长,有细小的水珠凝结在上面,但和那双雾蒙蒙的绿眼睛相比,这都不算什麽:“我有一项公平的提议。”她浅浅地吻过他的眼尾、颧骨、鼻翼,然后是嘴角,就当梅林以为她马上要亲吻他的时候,她的嘴唇却落在他的耳畔,“放弃我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弟弟,辅佐我为王。”
那种让人面红心跳的感觉瞬间消退了……尽管余韵还残留在身体里,但梅林已经找回了理智:“真让人伤心,大哥哥对你就只有这点用吗?”他按住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掌心,“你很漂亮,小公主——或者说,简直美得让人不寒而栗,但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
“只是因为红龙血统?”
“因为预言。”他说,“按照预言,拥有红龙之血的君王统一了不列颠,那就是你的弟弟。”
摩根的笑容彻底褪去了,梅林做好了迎接她怒火的準备,但她只是喃喃道:“我讨厌预言。”
“很少有人喜欢,但它确实存在。”他摸摸她的脸蛋,“别太难过,小公主,你还是会拿到你应得的东西。”
她看着他,轻飘飘地说道:“我也讨厌这个称呼。”
话音刚落,梅林感觉胸口倏地一沉,猝不及防地摔进了木盆。他想要起身,却被按住了后颈狠狠压回水里——有技巧的用力,至少证明了摩根平常佩戴的那把小匕首并非装饰,她确实有些武艺傍身。
苦涩的肥皂水呛进他的鼻腔和嘴里,酸涩的感觉涌上大脑,透过被肥皂晕染得发白的热水和零星的花瓣,他看见她的身体——月色照进水里,把她的皮肤照得微微发亮,一切都清晰可见,她高耸而雪白的胸脯,凹陷的肚脐,修长的双腿……以及那羞涩的甜蜜之处。
那股热意再次席卷了他——现在是夜晚,梦魔的血液在他体内沸腾,将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蒸发殆尽。
有那麽一会儿,他竭力寻找木桶的边缘,不是因为渴求空气,只是为了把她按回水里然后吻她,舔她,最后干她,但摩根很快又拖着他的头发,把他从水里拽了起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称呼意味着什麽?”她低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把我当回t事?你这麽称呼我,是因为你视我为失败品,因为你当我是可以随便逗乐的小姑娘,因为你认为几句暧昧的玩笑话就能让我花枝乱颤,而且不必为此付出任何代价。无论我做什麽,有何成就,你都不会放在心上,宁可去指望一个被预言钦定,可现在连剑都握不住的小男孩。”
说罢,摩根松开了他,将他推到一边。
当梅林从窒息的眩晕感中缓过来时,摩根已经用毛巾裹住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