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开母猪的腿,凭借着经验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儿,将手慢慢伸进它的産道,周围接连不断地响起惊呼和抽气声——很好,他们现在该知道她不是什麽只吃过猪肉的小姑娘了。
“它的産道很窄。”摩根说,“是第一次分娩吗?”
农户似乎还沉浸在眼前这令人震惊的一幕中,慢了半拍才回答:“嗯……这是新买来的,很年轻。”
“动物怀孕就像人一样,新手母亲通常缺少经验,需要有人从旁照顾。”摩根一边摸索着,一边解释道,“人用的催産药也可以用在母猪身上,但代价多少有点昂贵,所以当母猪停止努责……”这个词对于普通人而言似乎太生僻了,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所以当母猪难産的时候,就要像这样把手伸进母猪的産道里,帮它把孩子拽出来。不过别直接用力推,要像这样转动手腕,回转式地探入……”
就在这时,她碰到了猪崽的脑袋。
“原来如此……是两只猪崽同时被挤出子宫,卡在産道里了。”摩根大致感觉了一下,确认两只猪崽的位置都没有异常后,将其中一只猪崽往回推,然后抓住另一只猪崽的耳朵,直接将它拖了出来。
看见她手里提着的小猪,四周围观的人就像目睹了什麽魔法一样,发出狂热的欢呼声。
这似乎是一种善意的认可,然而嘈杂的环境对分娩中的母猪并不友好,听见母猪哀鸣似的哼声,她不得不低声示意:“请安静下来,你们的声音会让这孩子感到不安的。”
或许是她的劝谏起到了效果……又或许是农户那高大的身材和他手里那把黑斧头带来的威慑力,周围很快就重新归于宁静。
等到母猪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摩根才再度将手伸进産道,将另外一只猪崽也提了出来。
在那之后,母猪开始正常宫缩,顺利地把最后一个孩子也生了下来。
摩根松了口气,用布将猪崽的鼻子和嘴都清理干净,再将脐带剪断,做完这一切后,她已经接近力竭。她满身是汗,裙子几乎被母猪生産时流出的分泌液浸透了,散发出古怪的气味,但她已经无力去在意这些了,精力过度集t中后,陡然的松弛让她感觉头晕目眩。
“第一次生産的母猪可能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导致猪崽被母猪啃食,所以最好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母猪有要咬猪崽的意图,必须及时喝止它。”她说话时觉得自己在梦游——母猪大多都在晚上分娩,照顾它们可真是一件累人的事,“还有一些注意事项……但现在太晚了,也许等明天早上再说吧……”
农户点了点头,郑重地对她说:“我为之前怀疑你的能力感到万分抱歉,女士。”
摩根回以一个充满倦意的微笑,那种低血糖带来的晕眩感似乎加重了。这几天,她时常风餐露宿,唯一的食物是几块黑面包,因为担忧喝生水会导致疾病,对水分的摄入也很谨慎……多日来积累的疲惫,似乎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站在木盆边,实在没力气再弯下腰,只好沖一旁的梅林摊了摊手。
对方成功地会错了她的意思:“小公主,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但要大哥哥我现在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可就太让人难为了。”
“……我是让你帮忙把木盆拿起来。”
摩根的声音愈来愈轻,体内的无力感逐渐上涌,几乎将她淹没,黯淡的月亮在夜幕中有了重影,星星似乎也比她躺在驴棚里的时候更多了。人们在她不远的地方议论纷纷,她却以为那些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她感觉到了地心引力的沉重,感觉力量像抽丝一样从体内流走,感觉自己在下坠,但当她即将要倒下的时候,有人扶住了她。
“……看来你现在不觉得为难了。”
梅林身上的花香令她更困了,他冰凉的发丝也让她鼻尖发痒,可她连打喷嚏的力气都没有。
“你现在说话就像小猫打呼噜一样。”她听见对方低沉的笑声,“坦诚说,这个气味确实让人有一点后悔,不过谁能忍心拒绝小公主的投怀送抱呢?”
迟早有一天,她会把这个像鹦鹉一样爱逞口舌之利的家伙关进鸟笼里……摩根恍惚地想道,但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她该去睡觉了。
………………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时,昨天被黏液浸湿的裙子已经风干了,像第二层皮肤一样紧贴在她的腿上——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感觉,但仅仅是睡了个好觉,就已经让摩根心满意足了。
……除了一点点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