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成熟的引水技术和完善的地下排水系统,供水是反而是整座城市最先解决的问题,当冰凉的水流从皮肤上滑过时,吉尔伽美什恍惚听见:“好的基础设施能让一座城市长久受益。”
他猛地擡起头,巡视四周,可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只老鼠飞快地从他脚边蹿过,钻进草丛里。
然而那个声音又说:“至少这里还是一个值得老鼠光顾的地方。”
真奇怪,缇克曼努刚离开的那段时间,反而是他大脑最清醒的时候。那时的他被各种各样的麻烦事缠身,像是一个被工作抽着转的陀螺,调度物资,处理伤员,修複城市,和他国来使的接洽……
太忙了,每天都有那麽多事情,就像汛期的布拉努姆河一样滔滔不绝,淹没了他的愁绪。
当情况略微好转,他又能偶尔抽出几分空閑时,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再一次席卷了他。他又开始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而想起缇克曼努,即使这座城市已经被焚毁过了一遍,那些焦黑的废墟依然能映出她的影子。
迎着烈日,他在塌了一半的城墙上眺望这片古老的土地。
烧毁的建筑残骸被清理后,人们又在焦土上建起了房子,重新开垦田地,用农作物的余烬作为肥料,在泥土中播下种子,百姓们的面庞看起来依然憔悴,但已经能在生活面前再度展露笑容。
这座城市正在複苏,迎接它的新生……吉尔伽美什想,如果她也能看到就好了。
等他走到地牢的时候,西杜丽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一段时间。
她没有让任何人跟着一起来,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她和伊什塔尔,后者被粗沉的镣铐捆住了手脚,吊在墙壁上——虽然脸上总是表现出一副抗拒的表情,一旦到了做实事的时候,这个家伙下手可真是大胆极了。